江婉这次得寒热只在府中休整了一天的时间,便也就像那王大夫说得那般第二日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嗓子还有些不适。
再加上江婉这次生病,阮谦是一次也没有来过。
江婉有去过他的院子里面寻他,可一天连续去了四次,次次都只碰见了羽在那里,总说阮谦进宫不在府中。
江婉知道那本是阮谦交代给羽的托辞,但是四次都不相见,也知道花灯节那日她伤透了他的心。
因此江婉和谢青韫两个便在第二日又动身朝域北村去了。
之后便也是一连好几天都待在那里游说那个妇人。
而且在这期间,江婉她们是一次也没碰见过先前那个奇怪的男人。
后来经过江婉她们半个月的努力,江婉她们差不多将那妇人与那个奇怪男人之间的关系 和他们的家庭情况摸得清楚了。
那妇人告诉江婉那个奇怪的男人本是她的丈夫。
而他以前原是一个流民,长途跋涉来到了吴国,他当时因为一身的伤在吴国靠着乞讨过活。
而那妇人与那个男人相遇也是在那个男人在街上乞讨的时候,也就是五年之前的事情,是因为英雄救美的老套故事让她对这个男人动了心。
虽说当时他只是一个乞丐,但那妇人心善加之热情便还是将他带回了家,让他做了自己的入赘丈夫。
他们之后的日子本也是过得极好的,不愁吃穿,那个男人也算是勤劳,各样式的活对他来说都不算事儿,他们也一起有了一个孩子。
但变故就发生在了两年之前的一天。
当时吴国到处都在传大辰国将云国灭亡的消息,她那男人当时一听这个消息便是在一天失踪了,撇下她们妻儿两个。
那夫人当时便在吴国到处找,吴国找不到又是背着他们的孩子去了青州,到过大辰国最后还是在月城遇见了当时又满身是伤的他。
后来她带着仅剩的一点碎银子,在月城省吃俭用帮她丈夫治好了伤。
她还说当时到后面银钱本是用光了的,但是幸亏在那里遇见了城守夫人他们才得以幸存着回来。
但在那回来之后,她的男人便变得有些奇怪了,经常会一个人到山上去一去便是好几个月的样子。
在开始的时候她本是打死都不许他去的,她怕他又要逃跑。
可那男人和她死犟吵了好些天,最后她才勉强放手让他去山里,但是只能一次去半月的样子便要回来。
因此在这之后那男人不定期地总会到山上去一趟。
这一去便是半月的时间,然后背着一捆柴回到家中又是住半月的时间。
因此江婉她们上次来时间也是恰恰好,便刚好碰见了那个男人半月期满回山上的时间。
但此刻那男人却又是去了离吴国都城三十里外的萃华山上。
江婉和谢青韫从妇人口中得到这些消息之后,便也有了大概的猜测了,便是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她们要找的线人。
因此江婉她们当天便带着这个消息回到了府上,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江顷然后他们找一个时间一起去山上找这个男人。
可就在江婉刚到府门口时,正好遇见了刚从皇宫回来的阮谦,江婉看见一下愣在了原地。
其实也是在这半月里面江婉听说,吴国和大辰国之间的联姻被取消了,同时阮谦成了吴国的太子,安乐也将在半月之后回到大辰国。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江婉都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的。
自从她听了阮谦做了吴国太子的消息后便再也没有碰见过阮谦,就算是在他的府上,她也从没有遇见过他。
一旁的谢青韫瞧见这个情况,也知道不是该自己瞎掺和的,便和江婉说了一声带着消息溜回了院中去找江顷。
而这里阮谦今日穿的是一身黑色玄袍,他刚下马车目光便落在了站在门口处江婉的身上。
他看见时在马车上愣了一下,随即捏紧了手下了马车,朝着府门口走近。
这里江婉看着阮谦一点点地朝自己靠近,看着阮谦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开了一的笑。
但阮谦却是像没有看见站在一旁的江婉一般,径直地朝里面走去。
而还站在原地的江婉,嘴角的笑容一滞,愣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看向已经走了好远的阮谦。
江婉看着他坚决的背影,她知道虽然已经半个月了但是阮谦却还是在生自己的气,而且还一直去皇宫中有意的躲着自己。
今日江婉好不容易碰见了阮谦,她想着一定要和他说清楚。
毕竟自己和阿兄他们还住在他的府邸里面,便也不宜有裂痕的。
江婉打定主意之后,便也攥紧了手朝着刚才阮谦离开的方向赶去,江婉跑得快便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追上了阮谦。
她一直在阮谦身后不远处的地方走着没有凑上前去说些有的没的话,她知道阮谦是知道自己在他的身后的。
她便也不动声色,等着阮谦烦了忍不住了,转过头来与自己说话时然后便再凑上前去安抚好阮谦的情绪。
她想以前她也是这样安抚在暴躁和生气中的阮谦的,想这次也是不会失误的。
江婉这个算盘打得很响,自认为也是天衣无缝了。
可是等到她跟着阮谦走到阮谦院子门口时阮谦也依旧没有要理会江婉的意思。
江婉这时便是慌张了起来,也不再使用这欲擒故纵的把戏了,而是一下冲到阮谦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然后有些气鼓鼓地看着他道。
“阿阮,你可还要生气多久!”
阮谦看着挡在前面的江婉眼神冷冷地,听着她的话也只是淡淡地来了一句。
“没有生气,你多心了!”
阮谦说完还没等江婉说话,便准备绕开她走进院子里面。
江婉看着阮谦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时还没有接受,转过身看着阮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江婉心下有些难过,几次想开口唤住他,可是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来。
江婉正准备离开时,走进院子里面的阮谦却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向了江婉。
江婉看着转过身的阮谦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有了亮光,急不可耐地朝着阮谦走近。
可就在她快靠近阮谦时,阮谦突然开口说道。
“对了阿婉,我今日回府来那些衣物,正好告诉你一声,过后好几天可能都要待在皇宫里面……所以阿婉若是有什么事儿便告诉羽,他会给我说的。”
江婉闻言愣在了原地,看着他有些倔强地问道。
“所以你这次回来就是来取衣物的,然后就没有别的事儿了,是吗?”
阮谦听着江婉已经带着些重重鼻音的话,心下也没有动摇半分。
只是看着她嘴角勉强扯出了一个笑,然后点了点头说道。
“不然阿婉以为还有什么?”
江婉看着阮谦决绝的样子,也知前面一切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便听着这一番话只是不住的摇头看着他道。
“没什么!只是想要告诉您,我和青韫已经找到第三个线人了,所以应该过不了多久便会离开吴国了,可能会看不见阿阮的册封大典了。”
阮谦听着江婉这一番话,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垂在在两旁的手捏着了拳,手背上全是青筋,极力忍耐着心中的情绪。
然而他的面上却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对着江婉说了一句“恭喜!”便转身快步走进了房间里面。
而江婉还站在他的院子里面,看着阮谦屋子那道紧闭的木门,眼角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了下来。
江婉抬手将它擦去,看着那里轻轻答应了一声“好!祝阿阮以后也能一生顺遂,找到一个能真心所待之人。”
说罢江婉便转身离开了。
而刚才走进屋子里面的阮谦,此刻却紧紧靠在那道紧闭的木门面前,低垂着头,手落在两旁捏紧了又松开。
如此反复等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远了才转过身对一旁的羽说了一句。
“羽,叫人把我的衣物打包好,我们就走吧!”
“可是王爷,国主并没有要您进宫陪护的意思,若是现在去的话,怕是高国母又是要多想,然后这怕对您不利,而且国师也是说等将七皇子的势力全部除干净之后你才好露面的。”
阮谦听到这里抬眼看了一眼羽嘴角冷笑,将一旁桌子上的一只花瓶猛地砸到了地上,声音接近嘶吼般的说道。
“那又如何!现在我已经是太子了,她还敢对我做什么不成,再且我已经答应裴玄不把江婉卷进来了,他还要怎样!”
一旁的羽看着被阮谦摔碎的那只花瓶,满地碎片混杂在凋落的花瓣之间,刺目又惊心。
这才又抬头看气红了脸的阮谦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是”退了出去。
留下阮谦一人在偌大的屋子里面,看尽满地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