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没有被这么直白地称呼过，幽暗深邃的眸中划过一丝被冒犯的不悦，却又在瞬间消退。
她把他从无尽的折磨中救出，意识模糊间，她似乎紧紧拥抱过他，安抚他的痛苦。
她的怀抱好温暖……
他从回忆中抽离思绪，淡淡颔首，嗓音低沉：“是我。”
江染奇了，这个懂法术的蛇妖竟然还能附身，那刚才的顾砚哪去了呢？
“你也叫顾砚吗？”她好奇。
男人皱了下眉，似乎想要否认，又咽了回去。
她似乎已经有了选定的伴侣，而且是她身边这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他心里莫名地生出陌生的感觉，空荡荡的，沉闷作痛，仿佛眼睁睁望着水流从指缝间流走，无力留住分毫。
他垂眸扫了眼自己的双腿，声音低冷地开口问道：“这是他的名字？你要小心他。”
没等她回答，男人已经得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眼中闪过金色的幽光，话锋一转，沉声妥协：“我没有人类的名字，如果你想那样称呼我，当然可以。”
既然大家本质相同，江染决定统一叫法。
“好的顾砚，你从洞里逃出来了？”她打听自己被传送走后的事。
顾砚额角青筋跳了跳，像是不能接受“逃”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
他阖了下眼，平淡地告诉她：“束缚解开后，我的神识能短暂游离于本体。你救了我，想要我怎样报答你？”
江染的注意点在“神识”上停留半秒，迅速转向兴奋：到我提要求的时候了！
“让我摸摸你的尾巴？”她两只魔爪跃跃欲试。
顾砚愣了下，心口的血液古怪地涌动。
他料想不到她选了这么一个没有任何利处的简单要求，同时惊讶地发觉自己竟然毫不排斥。
他朝里坐了些许，给江染留出位置：“已经布了障眼法，你坐到我身边来。”
江染在他同侧坐下的瞬间，就看到茶桌下盘踞着长而有力黑色蛇尾。长尾挤不进太小的空间，从座椅下绕过才堪堪能够在二人附近塞下。
墨黑的长尾划出道道弧线，每瓣鳞片都黑到极致，泛着幽幽寒光，严丝合缝贴在他尾部的肌肉上。
这么大的尾巴……像被卷在当中一样，靠着就能当被子睡了。
江染伸手要摸，忽然意识到什么：“你尾巴上的伤好了？”
顾砚缓缓摇头：“只是化形，他的身体没问题，所以这条尾巴是完好的。”
江染：……没问题？
她抬手覆上黑尾的后端轻轻抚摸了一下，几乎是同一瞬间，他细细的尾尖抖着向里卷了一下，像是不能承受。
江染抬头去看，顾砚的眼眸已然变成神秘又华丽的古金色，竖瞳紧张得收缩成两道细线。
他喉中滑过一声喘息，声音哑得像是被砂石扫过：“没关系，可以继续。”
江染：“真的吗？那我不客气了。”
她的手指抚上顾砚尾巴的上端，从那些较大的鳞片上一瓣瓣摸过，泛着冷光的黑鳞像是金属一样光滑，其中几片布有暗金细纹，精美得像是艺术藏品。
顾砚紧紧掐着自己的手臂，指尖深深陷入皮肤，仍然控制不住地轻声低喘，急促又压抑。
江染绕过那些盘踞堆叠在一起的部分，再次攥住了他后段逐渐变得纤细的尾尖。
只是轻轻在指间绕了一下，顾砚就情不自禁地低吟了一声，整个人都开始细微地颤抖，片刻前还冷淡如霜的眼眸下此刻一片猩红。
尾尖的鳞片敏感到极点，仅仅是轻微的触碰，都刺激得他鳞片微微张开，忍不住将尾巴紧紧卷起。
大庭广众的，江染没敢摸得太过，她最后捏了一下可爱的尾尖，收回手来。
顾砚死死咬着唇，被她最后这一下捏得快要忍到崩溃。
可等她果断地收回手去，他又莫名地感到一丝失落。
她只是觉得新奇，想玩一下而已……
他却露出这么难堪的反应。
顾砚心里黯然。
江染过了把瘾，后知后觉想起来，他的尾巴摸起来是有温度的。
她奇怪地碰了下顾砚的指尖，也是温热的。
江染迷惑地陷入沉思。
【我要疯了才那么两下他就这样了！要是……】
【附议！！想看大摸特摸！摸到哭着乱爬（对不起顾总我已经跪下！）】
难不成玩家顾砚发冷，和npc顾砚是蛇人没有关系？
那是什么原因？
江染思索着倒了杯茶。
再抬眼，顾砚已经藏起了蛇尾金瞳，恢复了人类的外形。
见她准备喝茶，顾砚伸手从她手里拿走了茶杯：“不可以喝。”
江染一懵，明白过来“恶意规则”出现：“按茶客须知，茶叶浮起就要喝光，说这是古镇祝福。”
顾砚听完陷入沉默，漆黑的眼中有冷光掠过。
他声音低冷地警告：“这不是祝福，这次我替你喝，但你要尽快离开这个镇，这里不安全。”
说完，他执起茶杯，皱着眉仰头饮下，略有些艰难地吞咽。
看着和喝毒药似的。
江染一看就不对劲，赶紧伸手拦他：“茶有问题？你别喝了。”
顾砚却躲开了她的触碰：“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这是祂用在‘游客’身上的东西。”
他一杯接一杯地灌下，眉头紧锁，却没有停歇。
江染心中微松，抓住了要点：“它？”
她还没来得及再问，就见顾砚喝尽了茶水，终于抬起手捂住了唇，喉中艰难吞咽。
江染迅速扶住他：“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哥！这就是没什么影响？！
顾砚紧闭着眼摇了摇头，喉结颤动了一下，指缝中瞬间溢出鲜红的血液。他剧烈地喘息着，克制不住地低低痛吟。
江染刚一抱住他，就被他牵着手带到腹部，那里的温度灼热滚烫，像是在皮下塞进了烧红的烙铁。
她还没来得及帮他揉一揉，就听顾砚断断续续开口：“我得走了……小心……”
下一刻，江染就感受到掌心下烫得惊人的温度渐渐退去，怀里的原装顾砚有些茫然地望向她。
江染解释：“上次那个事又来了，npc版本的你刚刚附了你的身。”
顾砚垂眼看了下江染圈着他腰部的手，以及自己染上鲜血的衬衣，心里揪得厉害。
他有些艰涩地开口：“你刚刚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