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魏赢川,身穿价格不菲的洋牌黑色西装,极具质感的面料泛着叫作高档的光泽,每一颗纽扣都像一件艺术品。
那身老实巴交的长衫,不过是他提前到了陆城,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
此时此刻在她眼前的,才是魏赢川原本的样子,三分潇洒不羁,七分桀骜不驯,而又高大笔挺,优雅从容,被她泼了一脸酒也神情自若,笑意不减,说:
“性子这么烈,你不适合做生意。”
他从西装的方巾袋里,抽出一张银灰色的手绢,擦掉脸上的酒渍就扔进了垃圾桶。
这手绢十块大洋买不来!
温宁见江雪莉用过,虽然颜色不一样,但质地一样,绣着同款商标。
魏赢川端起另一杯酒,再次递到温宁面前,“要不重新考虑一下?我也不想为难你舅舅。”
“你敢为难吗?”
“怎么,想搬陆景侯出来吓唬我?他都躲到新都城去了。”
“随便你怎么想,但别高看了你自己,对付你还不需要把陆景侯搬出来。”
说完。
温宁扭头走了,坐回车里去丽风都会,给了两块大洋的小费,让服务生领她去二楼的包厢。
她随便点了些吃的,靠在栏杆边等待,不一会儿,就看见罗富贵领头带着夏新远走进来,她舅舅跟在夏新远的旁边。
罗叔要在这里招待夏新远。
她舅舅在商行做事,常年给夏新远供应物资,自然认识。
夏新远都到陆城了,又怎会不知道陆景侯是她舅舅的侄女婿。
“宁丫头。”
秦秉乾来了,按温宁的要求,带了一位穿着蓝色旗袍的交际花,漂亮又可靠。
温宁看了一眼就很满意,对交际花说:
“坐在夏新远旁边的就是温二爷。”
“我需要你找机会让温二爷来包厢一趟。”
“但不能被我们三人以外的人晓得。”
交际花应了声是,留给温宁一记安心等待的笑容,便扭着水蛇腰出去了。
温宁搀扶秦秉乾坐下,说:“这种场合只有交际花最容易接近我舅舅,我只好又给乾老您添麻烦了。”
“这话说得见外。”
秦秉乾反而有些生气,“早跟我说二爷落进了夏新远手里,我不能把夏新远怎样,也要派人去整点事,让夏新远没这么舒服。”
秦秉乾又问,“宁丫头,你怎么这么肯定二爷被夏新远扣了?而不是魏赢川?”
温宁回,“魏赢川想让我陪他喝酒,谁扣留我舅舅,对他来说都一样,他又何必动手,动动嘴虚张声势,引我上钩就行。”
“还好你聪明。”
“但我还不晓得舅舅怎么就落夏新远手里了。”
“不着急,一会二爷来了就问问。”
“嗯。”
温宁耐心等待,栏杆的缝隙可以看见楼下大厅里的情况,但包厢里光线暗,从下往上看进来,看不出所以然。
与此同时。
旖旎多情的音乐响了起来,舞女们在舞台上跳着时髦而又撩人的舞蹈。
几名交际花围着夏新远陪酒,时不时在夏新远耳边低语。
夏新远五六十岁,满面红光,穿着制式不同的军装,挺着一圈全是肥肉的大肚子,靠在沙发里左拥右抱。
罗富贵陪同在旁,另外还有几位官员,每人身边都有交际花相伴。
穿着蓝色旗袍的交际花,自然而然地坐到温业鹏的身边。
喝了几杯酒。
蓝色交际花也跟温业鹏说起了悄悄话。
画面一点也不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