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夏新远捂着只剩血洞洞的左眼惨叫,左眼的眼珠子被陆景侯生生抠了出来。
“啊啊啊……”
夏新远痛得满地打滚,到处都是血。
陆景侯冷眼看着,几上步去踩在夏新远的胸口上,“爹赏你个好玩意儿。”然后他就把血淋淋的眼珠子,塞进了夏新远的嘴里。
他还用夏新远的领带,勒紧夏新远的嘴,不让夏新远把眼珠子吐出来。
“好大儿。”
陆景侯拍拍夏新远的血迹斑斑的老脸,“这些年打仗,赢面都在我手上,打死了你手下不少爱将。”
又说:“但我也死了很多兄弟。”
“我陆景侯真的不想再打仗了,今天就留你一命。”
“只要你不找死。”
“你就能活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夏新远疼得死去活来,话也说不了,只能发出又气又恨的呜呜声。
陆景侯扯出夏新远身上还算干净的衬衣,特别爱干净地擦掉手上的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像出入无人之地,围绕着大帐的守卫营,形同虚设般,陆景侯很快就消失在了远处的军帐后面。
夏新远吊着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冲向他的公办桌,摁下藏在公办桌底板下面的控制开关。
他不止在大帐里埋了炸弹,整个大营里都埋了。
他就是要陆景侯死。
必须死!
爆炸声随之响起,惊人耳膜,震颤地表。
夏新远在心头哈哈哈大笑。
炸得好!
炸得好!
陆景侯的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在一两分钟内撤离大营。
会有很多人一起被炸死,而全都是他的兵。
但又怎样?
就当陪陆督军上路,给陆督军做伴!
不料。
爆炸声离他越来越近,朝着他大帐的方向来,把保护大帐的警卫营炸了个遍,人仰马翻,满目疮痍。
夏新远的大帐紧跟着也炸了,炸得夏新远灰头土脸,被坍下来木梁重重拍在地上。
啊……
要死了……
夏新远嘴里塞着自己的眼珠子,鼻子里糊满灰尘,后背上压着木梁,手断了,腰好像也快不行了……
救命,救命……
大营里不断爆炸,四处起火,乱成一片,再被春风一刮,火势很快就蔓延开了。
某团座按计划提前撤离,站在远处的山顶上,漠然地看着,漠然地脱下身上的军装,一把火烧掉了。
若有国难,他必挺身而出。
但是把枪口对准一脉相传的子民,他宁肯就此隐姓埋名,过安稳又自在的日子去。
只是不知道……
陆帅,你在哪?
爆炸响起的时候,陆帅还在大营里。
火势越来越大,大营渐渐成了一片火海,啥都来不及搬,粮草烧着了,弹药不断被引爆。
陆帅……
某团座纠结地看看手表上的时间,他跟陆帅约好在这里碰头,已经超过十分钟了,却仍然不见陆帅的人。
难不成出了意外吗??
火海中。
四窜的人影分不清谁是谁,都在往外面跑,爆炸声此起彼伏,或远或近,惨叫声,哀嚎声,更是不绝于耳。
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味道,黑色的浓烟遮天蔽日。
但在有一身影去而复返,披着打湿的毯子,把夏新远挖了出来,背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