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太和殿。
“陈卷白人首,临川系客心。匆匆一大梦,快意过昆仑。振鼓天垂泪,鸣镝月断魂。三江寒玉璧,九派冷黄昏。”
“大地悬红日,神州坠角麟。东来清逸气,北望故人心。辗转西风烈,逡巡草露侵。一身无顾累,万念怎纷纷?”
“书底苍天暮,人间道理焚。文章重树立,法度率更新。万古愚人物,千年好月轮。痴人谁作主?我道自耕耘。”
待吟罢了这诗句,陈平安兀自背着手问道。
“戚扬,朕今日总是心神不宁…似乎将有大事发生…”
在他身后,那戚扬弓着身子,只是说道。
“陛下万不可忧心过度,东州之事与南部残匪清剿都已经差不多了,待得明年开春,北上的使团也将启程…”
“现下万事顺意,自无变数…”
陈平安踱步向前,看着那壁上挂着的一幅千里江山图…
“但愿罢…无非…尽人事,听天命…”
忽然,他似是漫不经心一般问道。
“那善子夫…可曾调查清楚?”
那戚扬微微颔首,早有准备般说道。
“大约…便是当年那个…入宫奉诏之人…”
“陛下…可是要老臣…”
陈平安眼眸微动,兀自叹道。
“此等故事,便不须再传与后人了…”
“早些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那戚扬微微躬身,只是答道。
“那陛下,老臣去了…”
“嗯…”
陈平安复看了看那旁边挂着的一幅无面目的红袍官人像,只在这满壁的水墨丹青之中,最是扎眼…
“呵,三朝旧梦啊…”
正自感慨,他却是越发觉着心神不宁…
感受着心中莫名的鼓动,他看了看外面的夜空…
初冬将至,白雪未飞…
“难道是…东州…”
…
……
青枫浦,公侯府。
“银钩铁画清秋咽,沸海穹庐雨雪摧。”
方写完这一句残诗,秦无易便倦怠了下来…
“呵,入冬天冷,有什么事,待明年开春…再说罢…”
他一手枕着,半梦半醒,只是看着那昏黄的烛火,受着那炭火的暖意…想起了前些日子那鬼市的遭遇…
…
……
却说那秦无易正与那苏幕遮闲聊,便见那主家二人端出来了饭菜…
为首的那沈元良带了壶烫酒,身后那公孙兀自上前摆着些热菜…
“秦大公莫见怪,我家夫人总日里是个直性子,方才还以为您是来尝鲜的富商,便唬上一唬…”
“多有冒犯,还望大公恕罪~”
秦无易接过那沈元良递过来的酒杯,微有些烫…只是笑着说道。
“你这姓沈的,背着我还有这妻子二人,若非我今日着兴来了此地…你又要瞒我多久?”
那沈元良尴尬一笑,心知是这大公与自己取笑…
“不过挣些闲散银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自然不敢叨扰大人…”
到了这时光,反倒是那公孙闷头吃菜,话不多了…
秦无易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只暗道是夫妻两人如胶似漆…
”呵呵,与你说笑一二,莫要拘束…”
“天晚雪深,便在你这借宿一晚,可好?”
“大人来此,蓬荜生辉,稍后吃完饭我便去为大人整理一间空房…”
便在此间,那苏幕遮又冷不丁说了一句。
“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