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叨扰大公…”
秦无易暗自数了数日子,倒也快是时候了…只是随口问道。
“这方荀是令姊的孩子?”
那沈元良一愣,只是说道。
“确实,不想却是哪个与您说得~是那马当还是夏老?”
“说来他两便嘴上没个把门的…一个故弄玄虚,一个眼都看不见了反而整日说个没完…”
“呵呵,倒是个机灵孩子,就是性子弱些…”
“害,总归是家中变故,却不好与大人明说…”
“无妨,都不过往事了了…权且喝酒罢…”
夜深后,外头风雪渐小,只是自那微明的夜天里洋洋洒洒,细碎淋漓…
秦无易略醉了些情态,只是与那沈元良搀着说话。
“无易,不知此间艰辛…然,元良如有所求,我自好与你…惟一名姓而已,何苦,何苦呢…”
沈元良眼中闪过一丝晦暗,只得虚与说道。
“大人醉了,我扶大人去休息罢…”
秦无易脸色微红,只是凑近了那沈元良脸面旁,似是无意,没小心碰了那脸面一下,兀自说道。
“莫慌,莫忙,这不是…还有一冬的时光嘛~”
沈元良感受着那蕴烫的瞬间,只暗叹斯人好不自知…待送到了门口,他将那官人扶进去了梨花椅子上,且为人铺了铺床榻…
“我为大人去盛些醒酒汤罢…”
秦无易两手倚着脸面,看着那人,只是似醉非醉的说道。
“醒也…醉也…你沈元良就能伸手要得长生嘛?”
那沈元良回身看了那秦官人一眼,只是躬身拜道。
“大人稍候…”
夜间烛火微明,火舌轻晃,这天上的雪,降下来人间…便是无妄的灾愆…
他总归不是个害我的…却不知…是那王家的门生…还是这公孙家的子辈…
呵呵,沈…便为了一个名姓,害自己成了鬼…如有那扯开旌旗的心意也罢,只叹说如今…不上不下…两面为难…
他在…犹豫什么呢…
彼时,窗外有人影踩着烛火光,便进来了…
秦无易抬起眉眼,方要谢声有劳。
却见着那苏幕遮一身松垮的衣服,抱着个茶壶…脸面微红的说道。
“那沈主家叫我来为大人醒醒酒…”
隔着一门窗的风雪,个中人影姗姗落落…
“争不知天底下有多少你这般违心的人儿…”
“天寒被凉,我为大人暖暖床被罢…”
那苏幕遮刚要迈步往里走,便被那秦无易拉了住。
他抬起微红的眉眼,看着那苏幕遮,忽然说道。
“我与你一样…都是被人灭门绝户的…”
那苏幕遮浑身一震,只是兀自将衣袖扯了过去。
“大人与我说这些作甚…”
“我自是与你有些不休的仇怨,可那又何妨…”
“只今这世道,也只有我愿与你…倒了那真正的仇家…”
“如你这般心性的女子,如何肯屈人半分?”
“贞洁烈女做不得,难不成覆家之仇便能放得下了?”
“舍其活着空虚度日,倒不如与我细看看分明…”
秦无易兀自倒了一壶茶水,饮了一口,复递到了那苏幕遮面前,似醉非醉般说道。
“拿了我的笛子,如是衣衫不整来此…”
“你觉着,王家…便会放过你不成…”
那苏幕遮忽然一愣,想着方才那沈元良的情态…她却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秦无易一手揽住了那苏幕遮,从那人腰间取下了那根名叫“掩人耳目”的铁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