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鼻皆是熏臭味,花桐捂着李垚的伤口,让他牢牢地被自己牵制,以免被颠簸而晃动伤口。
“咚咚。”有人上车了。
一位老爷爷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哎……什么都收不到……”
车启动,缓缓错过了搜查的人,出了城。
花桐听着城门口的徐领队熟悉的交待声:“好好守着,别出什么差错……”
逐渐远去。
现在根本就管不严格,随便城里的荒民往外跑。
只要不出聚众闹事,那就拜天拜地了。
唯独严格的时候,便是半夜运粮的时候了。
她心里一咯噔,看着李垚那拒绝的眼神,便歇下了求助的心。
也对,先出去。待他们搜了一遍之后,他们再回来。
就是林浩南和三妹,估计会担心,还会到处找他们。
花桐静静地想,找不到她,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到底是谁要抓她?
被押回京的刘太医?他应该不知道是她吧?
宴迎春?她不是一起回去了吗?怎么还寻她麻烦,好像也是可能的。
总不会是……那个女人吧。真的是她吗?花桐拿不住那个女人到底……会不会是她娘。
她手上唯有几道糊里糊涂的信息,和两枚玉佩而已。
两枚玉佩……等等。
后来的玉佩是宴迎春给的。
先前何晓晴,也就是李垚他娘给他的玉佩,是说是她的姐妹给的……
许的是两家之好!
那如果她……
花桐瞬间有了一个想法。但目前要解决的是,先给李垚拔箭。
李垚捂着伤口,不疼了,但是全身发汗。
他握着她的手,微弱的,似乎在说,没事……
她这才发现不同寻常。
箭上有毒。
怎么还是慢性的。作为专业人员,花桐给他服下一颗解毒丸,顺便吐槽了刺客后勤。
得亏他们不够专业,要做刺客,就应该一箭致命!
这样缓慢的毒,不致死,却留着他逃命机会……
瞬间凝目,花桐想通此事。突然思绪停滞了。
这……也许就是它存在的意义。
……
老爷爷看着自己的粪桶里出来两个小孩子,其中少年腹腔还有箭矢,吓得蹲坐在地上。
“你、你们……”
花桐的眼神带有力量,状似求助,也状似交流:“老爷爷……叨扰你暂且留下我们二人了……明日就走,绝对不给你带来麻烦。”
老爷爷迷迷糊糊就答应了这件事。
破落的村子里依稀有几户人家,冬日,大家都紧闭房门,也是躲着那些有可能作乱的荒民。
这村子就在山坳里,被土坡所遮挡,家家户户都是黄泥墙木头屋顶,木栅栏所围。
在柴房里,四处漏风,花桐给他拔了箭,上了药。
李垚浑浑噩噩中,睡了过去。
花桐也不用去找吃的,她有大把的“预制菜”。
但没热水。
踩着凳子,她把漏风的柴房窗口都用木棍堵住,挡住了风,下来,收回凳子。
此时,门被打开,头发苍白的老爷爷蹒跚而进,手里提着个罐子。
他慈眉善目,“小姑娘……虽说给不了什么,这半个硬馍馍你们吃吧……这还有热水……”
花桐见破碗上黑黢黢的馍馍,再移了视线,望着老爷爷。
接了,放在一侧。
“老爷爷,我们给你带来的麻烦……”
“不用怕……我们这村啊,不怕的……我也这把年纪了……哎……你们年轻人活着就好……”
听此,花桐的防备渐渐卸了下来。“谢谢老爷爷,我跟哥哥明天就走。”
“这冬天寒日的,风又大,你这小兄弟这可伤的重哩……再等两天吧。”
花桐见他是好意,也不反驳他。“谢谢老爷爷。”
老爷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蹒跚离开。转身回来,带来了一床破被子。
“家里实在没东西了……要不你让小兄弟睡这床?你与我一床?”
他笑着建议,顺便把被子盖在李垚身上。
花桐不知为何有种奇怪的恶心感。“啊?”
老爷爷行动迟缓地起来,摸了摸花桐的头,就像一个慈爱的老爷爷一样……
“我也有个孙女的,跟你差不多年纪……后来啊……我那不孝儿……怕我拖累他们……丢下我走咯……”
花桐有些羞涩,原来是祖孙情!也许他是想起孙女了……自己一个老头在这里熬日子……
孩子还不孝,嫌他老了。
“老爷爷,没事,我陪着哥哥就好。”花桐还是守在李垚身边。
要知道,若是他发高热了,她能第一时间治理他。
不然,容易烧成傻子。
老爷爷见她没答应,也是笑眯眯地,蹒跚出去,还带上了门。
柴房便静谧了下来,唯有洞口的柴棍被吹得呼呼作响,面前的火堆给予热量。
她走神了。
她以前的特工也只是依靠高科技,如今的她只落得一个敏锐敏捷和近身。
李垚他们所习得的功法、轻功,她却一窍不通。
难道……真的有壁垒?
而如今,她应该怎么办?怎么总有人要杀她……
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了。
是应该换了。
那,会不会有人透露了她的行迹?还是,她自己暴露了?
……
夜半,花桐起身方便。
她有些凌乱,外面的风呼呼地吹,她绕着院子走了一圈,也没找到如厕的地方。
她看着老爷爷的粪车。
“……”
她想了许久,决定寻一个角落……自行解决。
当她蹲在“挡风方便”处行方便的时候,一道麻利的腿脚跨进了柴房。
她浑身发冷,跑着回来,打开门,带进一阵寒风。
“好冷~好冷……”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头皮发麻。
一种危险在身后油然而生。
她迅速观察了一下李垚。
他依旧躺在被子里,而手脚都被收得紧紧的。
“呼!”破风的空气在她耳后响起,她腿脚一软,倒在地上。
她惊惧害怕地回头,瑟缩:“……是你!”
老爷爷一棍下去,没有揍到花桐,再来一棍。
第二棍下来,还带了狠劲。
花桐双手接住,在一触之下,还被压了一寸。
好大的力道!
老爷爷的奸诈溢出嘴角:“对……是我!”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