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臣砚一直隐瞒的事在这一刻被揭开,婚礼现场的人忌惮他,不敢当面议论,但他父亲是精神病这事还是在私底下被传开了。
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可偏偏顾臣砚就是耿耿于怀。
加上颜薇临时悔婚,后面还有沈雾不知天高地厚来问他为什么不肯将顾明留下来。
所有的事都堆积在一起,顾臣砚最终将怒火全部转移到沈雾身上。
在她自告奋勇说要代替颜薇嫁给自己时,顾臣砚就突然升起一个阴暗的念头。
好啊,既然沈雾这么喜欢他,喜欢到不惜要破坏他的婚礼,他就看看婚后她是不是也还这么喜欢他。
可沈雾最终还是抛弃了他。
顾明将能交代的都说了,在药效催动下,他精神逐渐放松,甚至有了困意,不知不觉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顾臣砚起身来到顾明跟前,目光淡淡一扫:“睡吧,我的好父亲,念在你告诉我真相的份上,最后再让你睡个安稳觉。”
他来到二楼,走到沈雾曾经生活的房间。
自从沈雾离开后,他让阿姨来仔细打扫了一遍,房间里的摆设依旧和原来一样。
一张小床,一个衣柜和一个梳妆台,再也没有别的家具。
柔软的床榻上铺着一层粉白色的床褥,顾臣砚目光缓缓移向床头,一只破旧的小熊玩偶撞入眼底。
顾臣砚感觉心脏一阵抽疼,紧紧眯起双眼。
婚后,他始终不肯和沈雾同房。
某天,他不小心看见沈雾房间摆了个棕色小熊。
他觉得很碍眼,像沈雾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不配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
那天,他刚好得知颜薇和陆景川的婚讯,心情烦闷,直接将这只小熊从二楼扔了下去。
沈雾双眼通红,紧咬嘴唇隐忍哭意,不敢在他面前说一个字,也不敢下楼去把小熊捡回来。
深夜,突然下起了雷雨。
雷声不停在耳畔轰鸣,加上心里有事,顾臣砚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想到一楼客厅开瓶酒喝。
到了一楼,一道闪电突然划破夜空,照亮客厅,顾臣砚看见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打开灯,这道身影瞬间无所遁形。
沈雾浑身都湿透了,雨水顺着她的衣摆不停滴落在地板上。
看见他那刻,她慌慌张张将什么东西藏至了身后。
顾臣砚下意识觉得她又在使什么坏,走到她身前,目光冰冷如刀:“大半夜从外面回来你是想做什么?把你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他呵斥的声音冰冷危险,沈雾吓得浑身一颤,脑袋低垂,不肯将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这还是婚后沈雾第一次这么忤逆他,顾臣砚目光一黯,抓住她的手臂用力朝外一扯,一个棕色的东西就从她身后掉了出来。
湿漉漉的小熊滚在沈雾脚边,她吓得跌坐在地上,哭着求他:“臣砚,求求你,我什么都可以丢,唯独这只小熊不可以,求求你让我留下它吧!”
对沈雾的事顾臣砚向来不上心,这会儿他才突然想起这只小熊好像是他曾经送给沈雾的生日礼物。
大学那会儿,沈雾还不知道他喜欢颜薇,每天都换着法的追他,还死皮赖脸求他送自己一个生日礼物。
那时候,他虽然也不喜欢沈雾,但也谈不上讨厌。
人生第一次遇上这种热情外放的人,他竟然无意间将沈雾和曾经对他施以援手那个小姑娘联系在了一起。
可他知道沈雾不是,她们只是在某些方面有相似的地方,颜薇才是他要记一辈子的人。
顾臣砚承认,他有点渣男体质,不喜欢沈雾,但也不明确拒绝,他好像还挺享受这种被小太阳照耀的感觉。
沈雾喝醉酒,在男生宿舍楼下将他拦住,当众耍泼让他给自己一个生日礼物。
人来人往,顾臣砚招架不住,最后只得答应她。
他没有买礼物的经验,不知道该送什么给沈雾,就问了室友什么样的礼物适合送给女性朋友。
那个的室友是个海王,同时谈了三个女朋友。
顾臣砚咨询他的时候,知道他正好在给这三个女朋友批发买礼物,就顺道让他给自己也买一个。
沈雾手里那只小熊就是这么来的,因为不是顾臣砚亲手挑的礼物,他印象也不是很深,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这只小熊。
小熊被他丢到院里,已经被雨水浇透了。
沈雾跌坐在地后,捡起小熊,像对待珍宝那样紧紧将它抱在怀中,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他给丢到外面。
夜风湿凉,她就穿了件白色吊带睡裙,睡裙早已湿透,紧紧包裹着她隐隐若现的曲线。
长发凌乱散在肩头,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从她脸上滑落。
顾臣砚心绪突然变得复杂,坚固的心防好像悄然崩塌了一角,他抬手,想替沈雾擦掉脸上泪痕。
随即,一道轰鸣的雷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瞳孔一缩,忙不迭缩回手,意识到自己竟然对沈雾产生了一丝怜惜,他变得无比愤怒。
从沈雾怀中将那只小熊扯了过来,大步走到门边,又扔了出去。
“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见这只熊!”顾臣砚砰的一声用力将门砸上,心中怒火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越烧越烈。
他不知道那股无名的怒火到底从何而来,指着沈雾鼻子破口大骂:“沈雾,你怎么就这么贱?喜欢一个人就可以连自尊都不要了吗?”
第二天起,他就将家里佣人全辞退了,让沈雾一个人料理别墅大大小小的事务。
既然她这么爱,那就好好当个保姆伺候自己,他就等着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来求自己。
可顾臣砚还是低估了沈雾的承受能力,她平静接受一切,甚至还乐在其中,这更是将他气了个半死。
从此以后,他对沈雾越来越恶劣,不分场合的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狠狠羞辱。
时间长了,他竟然爱上了这种施虐的感觉,但他没想到,沈雾竟然开始反抗他,甚至还不惜和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