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傅骁霆这样的男人这么没有安全感。
顾晚被他抓得很紧,胳膊有点疼,但心更心疼。
她抱住了不安的男人:“我不会离开你。”
他的心跳很快,心跳是不会骗人的,他真的很怕她走。
顾晚从他怀里抬起头:“七年前,是我离开你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嫁给周温瑾吗?”
傅骁霆紧抿着薄唇,他心跳更快,她那时看起来很幸福,是因为周温瑾。
他不想告诉她听,沉默着。
顾晚看着他,时光好像静止了。
她是不是伤害过他?
算了。
顾晚不打算再问,踮起脚尖,吻了吻他苍白的唇:“我很肯定我不喜欢周温瑾,他不是我的菜,我只喜欢你。”
她想给他安全感:“你知道吗?我住院那会,在林荫道上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以前我以为是一见钟情,现在我明白,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即使我忘记了你,但我的心记得我喜欢你。”
她对周温瑾没有这种感情。
顾晚说完后,病房里又安静下来。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响,催着光阴在流逝。
相拥的两个人只是彼此凝视着。
顾晚眼眶有些发热,心紧紧的揪着,没忍住,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滴在傅骁霆的病号服上,隐没了。
她不想哭的,可在第一滴泪水掉下来后,泪腺的阀门打开了似的。
接二连三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同一块病号服上,很快浸湿一块。
她没法子救他,又不想推开他。
“对不起……”
傅骁霆看到她哭,心疼不已,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对不起,抬手帮她拭泪:“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如果你不曾遇见我,你的人生会更好一些。可我现在没法子对你放手,我做不到。”
顾晚突然想起她肠胃炎住院的时候,她被他和白素素气得不轻,哭着跟他说的,如果可以她希望从未遇见过他。
他跟她说,世上没有如果。
顾晚也记得他曾经说他们相识的时候,她把颜料洒在他身上。
她猜,按照傅骁霆的性子,是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多半是她招惹了他。
而招惹他的原因,大概就是她对他有好感。
顾晚了解自己,从小到大,惹了麻烦,她会简单粗暴用钱解决的,那时的她一定没有用钱去解决和傅骁霆之间的麻烦。
那些银杏树标本就是最好的证明。
也许她先喜欢上傅骁霆的。
顾晚眨了眨眼,泪珠子又串成串,她带着哭腔,把他的话还给他:“这世上没有如果。”
她想讨他欢心:“而且我想遇见你,喜欢跟你在一起。”
傅骁霆帮她拭泪的手顿住。
这一切似场前世今生的梦,再次让他觉得不管身陷在怎么样的黑暗中,她总是说着这样的话,像束暖阳,引着他,对人世间有所期待。
可这个女人不负责任过一次,让他的期待支离破碎。
傅骁霆不想再有那种经历。
七年前,他从她和周温瑾的公寓离开后,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沿着一条马路走了很久很久,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河边,让他想起当初被抑郁症折磨和身体毒素频发的日子。
病痛缠身的他失去了生的意志,他支走了护工,独自坐着轮椅离开了医院,到了海边,想结束一切。
他记得在那条河边,也有了那种想法。
一如他在海边,她突然出现抓住他的手一样,他站在河边,收到了她的简讯。
——到家了吗?
他们每一次分别后,她总会发给他这么一条信息。
本来以为那次分别她不会发的,可她还是发了。
他看着那条短信,打了车,回到住的酒店后,回了她的信息,说他到家了,让她不要担心。
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但他时常会不知不觉去她居住的街道,经过她所在的公寓,幻想着他们偶遇,说上两句话。
可她每次都会跟周温瑾出门,他又会藏身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恐怖袭击那天,白素素流产了,他去了趟医院,在白素素的手术单上签字时,他冥冥之中心里很不安,很想见她。
他签完字后,立马去找她。
等他找到她时,她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里,被一具尸体压着。
傅骁霆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他害怕她死掉,不停呼唤她的名字,想替她承受一切。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带血的手紧紧抓着他,像从前那样叫他骁霆哥哥,求他救救她的孩子,救救她的姐姐。
她求他的,他都想帮她做到。
可他没法子救她姐姐,她姐姐已经死了。
之后孩子被剖出来,医生说活不成了,她便疯了。
她每天看到人会躲起来,但她不会躲他,会偷偷跟他说,她姐姐去做手术了,很快就会好起来,还说她想让他也好起来,问他是不是给他生个孩子,就能帮他。
只是后来她又把他忘了。
他们的一切,是他强求来的。
此时,她在他怀里说着让他着迷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又会变成泡影。
傅骁霆低了低头:“晚晚,能吻我吗?”
顾晚没有犹豫,吻了他。
绵长温柔的拥吻,傅骁霆喜欢她主动的亲密,也尝到她嘴角的咸涩。
她又在哭。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也不敢问。
他没再与她纠缠,亲吻她的泪痕:“除了榴莲,还想吃什么,我让陈立准备。”
顾晚搂着他的脖子,任由他吻着她,泪中带笑:“我想吃的,陈立准备不了。”
傅骁霆停了吻她的动作,疑惑的看着她。
她的手搭在他肩头,踮着脚,在他耳边很小声的说:“你要快点好起来。”
傅骁霆会意,低低的笑了声,刚才的沉闷散去很多。
他在她眉心亲了亲:“你要是想,我随时都可以。”
顾晚看着他白皙的俊脸,嗓音还是哽咽着:“你才从手术室出来没多久。”
傅骁霆自嘲:“手术室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常常进去,以前在芬兰的时候,你也经常在外面等我,有一次我刚从手术室出来,你就带我去出去玩了。”
顾晚别过眼,她居然能干出这种事。
她别过眼,有些不好意思看傅骁霆,以前他没少配合她带他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