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看着几人的背影消失，才转身进了病房。
到治疗舱旁坐下，抬眼望过去，一双潋滟眼眸便直勾勾地望着她。
余歌怔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治疗舱中的人已经弯起眉眼，痴痴地看着她。
余歌愣了一瞬，随即靠过去，柔和地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为了病人更好地静养，治疗舱的隔音效果极其优秀，虞月怀根本听不到余歌说了什么。
但他专注地盯着余歌，读出了她的口型后，眼眸越发温柔，贴满治疗仪线的手臂颤了颤，而后抬起。
他的手绵软无力，却还是一点一点地向上挪起。
余歌一下注意到他的动静，立即皱眉制止道：“别乱动，闭上眼再睡一觉好吗？睡醒就好了。”
话说出口了，治疗舱中的美人鱼却没了反应，像是听不到似的，只专注地盯着她，手臂缓慢而坚定地抬起。
淡蓝治疗液掀起涟漪，圈圈漾开，白皙如玉的手臂慢慢地抬高到胸前，手掌五指张开，缓缓伸向前方，贴到了治疗舱的舱壁上。
恰好是余歌撑着治疗舱的手掌处。
看到自己的手掌与余歌的印上后，仿佛牵手一般的亲密，他眉眼更弯，弯成一道弧线，另有一种洗净铅华的惊艳之美。
余歌愣愣，视线定到那只大掌上，许久，眉心抖了几下，眼眸缓缓垂下，坐回椅子上，手却没缩回。
余歌抬眼望向他：“快休息吧。”
虞月怀缓慢地眨了眨眼，而后沉沉地闭上眼睛，再度睡去。
余歌请了假，不敢在虞月怀没恢复之前请假离去，守了他一天。
第二天，虞月怀顺利从治疗舱中出来，带着浑身的水液，踉跄地被余歌接住，揽入怀中。
唇边稍弯，他放任自己沉入余歌的怀抱中，脸埋入她的发间，唇印到她耳朵前的细肉上。
隔着门监督护工为虞月怀换好衣服后，余歌扶着他躺倒床上，而后要松手转身时，中指和无名指被人勾住。
力道极其轻微，无需用力就可甩开，但余歌停下脚步，转头耐心问：“怎么了？”
“不要走。”低哑干涩的嗓音一出，他立即掐住话，抿着唇看着余歌，像不安的小兽。
余歌神情越发柔和：“医生找我，我不走，就在门外，你喊一声我就知道了。”
说着，余歌想起他刚才表现，单手轻巧地将自己的通讯器摘下，调出铃声模式，塞到他的手中：
“也可以按下通讯器，铃声响起，我就会进来。”
带着余歌温度的通讯器被塞入手中，耳中又是难得的温柔关怀，虞月怀不舍地松开了手，眼睛黏糊糊地粘着她。
余歌拍了拍他的手，将病房内全部检查一遍，又打开窗户四下巡视一番，才开门离去。
关门声极其轻微，室内一片寂静，空气凝滞。
许久，病床上的俊美青年动了，他攥着通讯器的表带，缓缓举到脸侧。
温热的通讯器贴着玉白的面颊，带来一阵惊人的快慰，他眯着眼，不由自主地用脸蹭了蹭，又抬起卷翘浓密的睫毛，侧眸望过去。
他静静地瞧着脸侧的通讯器，许久，像是被蛊惑一般，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脸。
最后，他垂着脸，将唇印到通讯器上。
温软的唇和冰冷的触控仪屏一接触，他瞬间抖了抖，张开嘴大口呼吸着。
呼出的热气喷到仪屏上，瞬间雾化深黑仪屏，他眼尾泛红，痴痴地盯着，目光粘稠而病态。
一会，他伸出舌头，将仪屏卷入口中，嫣红眼尾瞬间沁出一颗泪珠。
室内中央总控检测到燥热的空气，吹出阵阵凉爽的风。
加大的凉风正好吹到正推门而入的余歌身上，她皱着眉瞧了眼，轻轻关上门后，点击门边的总控，适当调节温度后，便向着病床走去。
一过去，就对上病床上的人满是信赖依恋的目光。
余歌没说话，而是拿过自己的通讯器，垂眸将通讯器扣到手腕上。
而后弯腰拿出杯子，要起身时，通讯器在鼻尖晃过，余歌敏锐地嗅到一股消毒酒精味。
余歌颦着眉，抬手低头又闻了闻。
确实有一股消毒酒精味。
是在病房里久了，沾上的味道吗？
“水……”轻微沙哑的声音传来，余歌转头就看到虞月怀看着她，手要抬起指向水杯。
余歌立即伸手将他的手塞回杯子里，倒好水喂他喝进去。
治疗液的功效十分强大，到了晚上的时候，虞月怀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第二天早晨，余歌要出发时，他更是不顾余歌的阻拦，执意下了病床。
他拿起旁边的铭牌，低头为余歌佩戴，垂敛的眉眼看上去格外温婉柔顺。
戴好铭牌，他眼一掀，上翘着望向余歌的瞬间，眼中的媚意和勾引不加不加掩饰地流出，缠绕着余歌。
“要早点回来，我等你。”亲昵缠绵的话语被舌尖卷出，黏成丝丝甜蜜的红线，要紧紧束缚住眼前人。
鼻尖的苍兰清香也越发渐渐浓密，萦绕身侧。
余歌看了眼时间，扶着肩膀将他轻轻推开后，盯着他的手下到位站岗后，才转身离去。
下了楼，出了医院，就是熟悉的车辆。
车门缓缓打开，穿着淡青长袖长裤的少年端坐于车座上。
余歌上了车，方池轻淡的声线响起：“我今天早上带了……”
他边说着，边靠向余歌，要贴到她身上的瞬间，话语一顿，眼底稍冷，整个人直接停住。
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