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纸袋，烤鸡霸道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国营饭店里到处都是咽口水的声音。
外焦里嫩的烤鸡，令人垂涎欲滴。
秦万利和何雅琳拼命的咽着口水，盯着烤鸡，挪不开眼睛。
“外公外婆，三明治就着烤鸡一起吃，美味又解馋。”
聂娇娇得瑟完了，把整只烤鸡亲手递到秦万利手里。
许凯心里一片温暖，“爸妈，快趁热吃吧，娇娇不是外人。”
许凯淡然的目光里全是感激。
娇娇一定是也看见爸妈在垃圾箱里捡鸡骨头吃这一幕了。
她才当着众人的面，拿出大西北根本就没有的烤鸡来，打众人的脸。
“好，娇娇给咱的，咱就吃，雅琳，接着。”
秦万利面色动容，他也不是个矫情人。
娇娇对小凯和豆豆好，爱屋及乌，愿意护着他们老两口。
这份情，他记下了。
秦万利举着烤鸡，挺直了腰杆，他大手撕下一根烤鸡腿，递给老婆。
然后，秦万利一口火腿三明治，一口烤鸡，大口的吃了起来。
扬眉吐气的感觉，在饭店里不停吞咽的口水声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经理，我等着你给我结果呢。”
聂娇娇高兴的收回目光，拍了拍小手，转头阴森森的看向国营饭店经理。
服务员吓的浑身一哆嗦，脸上的汗哗哗的往下淌，“二叔，我……”
经理咬咬牙，面色铁青的对着侄女说，“从今天开始，你被国营饭店开除了。”
今天他不给聂娇娇一个满意的答复，国营饭店恐怕是送不走聂娇娇这尊大佛了。
“二叔！”服务员脸色惨白的瘫坐在秦万利和何雅琳脚边。
聂娇娇冷哼一声，高高兴兴的招呼着还在一口烧鸡，一口三明治，吃的上瘾的秦外公，和何外婆上了军用卡车，回营地。
*
营地里，许凯父母来探望儿子，女儿，外孙，聂震海让韩刚特意给他们找了间宽敞干净的大屋子住下。
秦家今晚团聚，聂娇娇很自觉的没来打扰许叔。
她和周蛋蛋两人跑了幸福村最高的草垛上，躺着数星星去了。
开门的那一刹那，熟悉而亲切的脸庞出现在秦婉眼前时。
秦婉两眼一黑，“爸、妈。”
她不敢相信门外站着的是她日思夜想的亲人。
许凯温柔的扶住秦婉，轻声在秦婉耳边说道：“小婉，爸妈来看咱们了。”
秦婉在许凯怀里泣不成声。
曾经日夜的期待与此刻内心的紧张交织在一起，让秦婉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爸妈，有些手足无措。
“小婉瘦了。”女儿熟悉的声音瞬间让秦万利老两口热泪盈眶。
何雅琳扑到女儿身边，哭着把女儿拥在怀里。
她和秦万利只有小婉这么一个女儿。
许凯上高中的时候，突然有一天跪在他们面前，满脸羞愧的跟他们说，他爱上小婉了，他长大以后想要娶小婉为妻，问他们介不介意。
自己的养子和亲闺女结婚，亲上加亲，他们老两口哪会介意。
许凯是他们看着长大的，长相没得说，文质彬彬，一表人才。
人品更是没得说，百里挑一。
在他们毕业后，她和万利就张罗着给他俩成了亲。
后来有了全家的宝贝疙瘩豆豆。
“小凯，你没找找你的亲生父母？”
晚上，聂娇娇给许凯一家送了一桌正八经的酒席。
聂震海肉疼的让聂娇娇从空间里拿出一瓶30年的茅台酒送给秦万利。
穿戴一新的秦万利眯着眼美滋滋的抿了一口茅台，半年来风餐露宿的他，就馋这口老白干。
滋滋，秦万利喝的痛快。
他是真没想到，托儿子的福，在大西北还能喝上30年的茅台酒。
有茅台酒壮胆，秦万利想起许凯的亲生父母来，又忍不住问许凯。
许凯表情淡然，“爸，以后别提这件事了。”
“当初送走了，就是送走了，不用说他们没有找来，就是他们找来了，我也不会认他们的。”
秦万利一听，急眼了，放下手里的茅台酒，恨声道：“小凯，你怎么那么犟。”
“咱们都搬了好几次家了，你让你亲生父母上哪找你去？”
秦万利心里老觉得对不起许凯亲爸妈。
他红着眼说道：“要不是当年你爸出面，那些人趁着动乱，想抢咱家的古董，咱家早败落了。”
“小凯，你亲生父母没有抛弃你。”
秦万利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许凯淡然的闪了闪眼睛。
其实，他有一次和好朋友刘永在路上无意中遇到过，过去也住在富人区的老邻居。
老邻居跟他提起他亲生父母辛苦找他的事，他当时就冷冷的一口否认了这件事。
他是爸爸妈妈倾家荡产养大的孩子，许凯看着不再年轻的秦万利和何雅琳。
动容的说道：“爸，您和妈妈在我心里，就是我的亲生父母。”
许凯眼里委屈：“您和妈妈是不是又不想要我了。”
“你这孩子，”秦万利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他也要为许凯的前途着想。
秦万利盯着许凯语重心长，“小凯，你从小学习就刻苦，军医大多难考的地方，要不是爸爸无能，你能被人换了成绩，没成为叶老的学生吗？“
秦万利说到这，脸色苍老了许多。
自从叶老救了儿子，儿子心心念念的就想成为叶老的学生。
“唉！”秦万利重重的叹了口气。
是小凯的好朋友刘永家里有些军队上的门道，他跟小凯透露的。
说小凯高考成绩不可能考的那么低。
他的成绩被人换了。
刘永告诉小凯，这都是一个叫聂宸佑的医学天才，妒忌小凯的才华，动的手脚。
秦万利哭丧着脸摇头。
没想到，医术过硬的小凯好不容易在地方军队站稳了脚，即将被选到京都军医大进修的时候，又莫名其妙因为他早年古董商的身份，被军队下放了。
他们老两口倒是被抄家后，没被下放，直接撵了大马路上了。
“小凯，你知道当年你亲生爸妈有多舍不得你。”
秦万利眼神迷离，他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老哥，你说的再详细点，等小凯长大了，也好去找你。”
他当时问小凯的亲生爸爸。
那位刚毅的男人红着眼眶，良久，只说了句，“秦老弟，你以后就把凯旋当成你亲生儿子吧。”
小凯他亲爸没有想要回去小凯的意思。
“唉！小凯，你就当再多一对疼爱你的爸爸妈妈，不好吗？”
喝多了茅台酒，劲上头了，秦万利通红的眼眶看着儿子。
迫切的问道：“小凯，你有没有查查军队里，谁姓许。”
小凯他亲爸死活不肯告诉他，他姓什么。
“没有，”许凯淡淡的一笑，然后说道：“爸，军队里姓许的多了，有徐姓，还有许姓，我哪能见人就问。”
他压根就没有查过。
“唉！”秦万利红着脸又叹了声气。
“我也忘了问问你爸爸，他是哪个许，我问他姓什么的时候，他当时看着襁褓里的你说，也许……”
所以，他从小叫许凯，不叫秦凯。
许凯朗声笑了，“爸，也许的意思就是，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再来找我。”
*
京都军队大院，许政衡家。
“爸爸，妈妈，我是你们失散多年的儿子凯旋。”
“爸爸，我右面屁股上有你当年亲手烙下的三个烟袋锅子印。”
男人说着，迫不及待的一把扯开自己的裤子，露出半个屁股。
右面屁股上，三个环状的烟袋锅子印，赫然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