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后脚出了莫远山办公室，宋昀头发被扯乱，要去洗手间整理，经过江穗宁身边，她没语气地说了一句：“让一让。”
    江穗宁狠狠瞪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扭着身子走了。
    宋昀勾勾唇。
    原本她还真是不在乎江穗宁是不是跟她做同一个项目，但江穗宁发布乱拼接的音频恶意诋毁她，总得付出些代价。
    如果坏人得不到惩罚的话，大家还有什么动力做好人呢。
    下班的路上，宋昀跟徐歆然发消息，提到了这件事。
    发消息已经不足以表达徐歆然心里的激动，她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干得漂亮啊！茵茵，我就等着这一天呢。”
    宋昀：“别提了，我被她扯了头发，脖子上还留了两道。”
    徐歆然一听，忙问：“痛吗？要不要去医院？”
    宋昀：“那倒不必，她能伤到我，那都是我故意放水，不然就她那花拳绣腿，这会儿受伤的指不定是谁呢。”
    徐歆然在电话里忍不住笑出声：“手撕绿茶还得是你啊，茵茵，我在学校好几次快被她气死，愣是拿她没辙。”
    宋昀也扯了扯唇：“现在也算是给你解气了。”
    徐歆然：“那必须的，谢谢宋女侠！”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宋昀打车回来，车停在星河湾门口，她才挂断电话下车。
    回到家，竟看到了周言初。
    以前周言初只在她“排卵期”才会来星河湾，可最近，短短半个月之内，他已经第二次出现在这儿了。
    宋昀远远停下来，打招呼：“你来了。”
    周言初抬眸：“嗯。”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宋昀转移了目光。
    周言初问：“吃饭了吗？”
    宋昀如实摇头。
    周言初目光落在她锁骨上，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哪儿弄的划痕？”
    宋昀下意识后退一步，遮掩道：“手指甲不小心划的。”
    周言初：“自己的指甲？”
    宋昀肯定地点头：“嗯。”
    周言初没再说话，目光却落在她手上，她的指甲不长，修剪得很整齐。
    过了一会儿，他抄起西服外套：“走。”
    宋昀：“去哪？”
    周言初：“带你去吃饭。”
    周言带宋昀来了一家法餐厅，米其林三星。
    宋昀仔细回想了一下，这还是周言初第一次带他出来吃饭。
    周言初原本要去包厢，但大厅中央有一方小小的舞台，摆着一架黑色钢琴，一个女孩儿穿着白裙子坐在那儿弹钢琴。
    因为宋昀多看了一眼，所以周言初就把座位选在了大厅。
    法餐流程繁琐，上菜速度也慢，等上菜时宋昀不想跟周言初四目相对，干脆扭过头去看台上人弹钢琴。
    看得有些入神，突然听到周言初问：“喜欢这首曲子？
    宋昀摇头：“我听不懂。”
    周言初笑了：“看你这么出神，以为是听出了什么门路。”
    宋昀收回视线：“只是觉得她很漂亮，弹得也好，整个画面让人赏心悦目。”
    周言初神色淡淡：“一般。”
    宋昀：“怎么说？”
    周言初看着她：“肖邦的升c小调夜曲，情绪有两次转折，第一次是从轻柔暗淡变成焦虑忐忑，第二次是变为悲伤，可她弹的很平淡舒缓。”
    话音落下，宋昀倒是对周言初有些刮目相看了。
    她一直以为周言初只擅长财经数字，没想到他对艺术也有这么深的理解。
    突然有一个问题就这样跃入她的脑海中：“你懂钢琴，是学过？还是你熟悉的人中有会弹钢琴的？”
    因为宋昀联想到了自己，她对小提琴曲子有一些了解，是因为秦怀安，那么周言初呢，他又是因为谁。
    周言初：“没学过。”
    别的一个字都没再说。
    宋昀好奇，但正好服务员来上菜，她也就没再追问。
    服务员微笑着放下盘子，介绍：“这份是女士的香煎银鳕鱼，这份是男士的鹅肝牛排，两位请慢用。”
    宋昀拿起刀叉。
    周言初切了一小块鹅肝，却是放到宋昀面前的盘子里：“这家的鹅肝很有名，尝尝。”
    宋昀愣了一下，“哦”了一声，将那块鹅肝送进嘴里。
    鹅肝是什么味儿她是一点没尝出来，只记得，自己的心跳很乱，用了半天才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