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收回视线，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给徐歆然发消息：“起来了吗？”
    徐歆然很快回：“起了，在地铁上，你呢，在机场？”
    两人间的默契，让宋昀忍不住扬唇：“嗯，在候机室。”
    徐歆然：“早班机啊，那你不是五六点就起床了，资本家可真会剥削人。”
    徐歆然说的是莫远山，换平时宋昀也是这么理解的，可今天这话就容易引起歧义。
    毕竟她对面正坐着一尊大佛，在他面前，莫远山配不上“资本家”这个称呼。
    宋昀想到这儿，忍不住抿唇笑了：“歆然，突然感觉你很会说话。”
    周言初抬头看一眼对面，宋昀正低头专注地在手机上发消息，时不时勾一下唇角，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不知道是跟谁，但看起来心情不错。
    周言初脑海里不由得浮现昨天在盛高楼下和她一起走出来的年轻男人。
    两人年纪相仿，有共同话题也正常。
    都说三岁一个代沟，周言初四舍五入地一算，他和宋昀之间竟有三个代沟。
    周言初打开手机，翻出两人的对话页面，还停留在她昨天那句：“你找我有事吗”。
    后来她给他打电话时，他其实并没有在开会，但没接，可以理解为故意。
    周言初也知道自己这行为有些幼稚，但在感情里，谁还能做到百分百理智。
    他收起手机继续开会。
    贵宾室漂亮的服务员小姐进来送了两次水果和点心，全程只绕着周言初转，直接把他对面的宋昀忽略了。
    在她第三次进来询问周言初有没有什么需要时，周言初摘了耳机，语气明显不悦：“没看到我在开会？”
    服务员尴尬地道歉。
    周言初又开口，没什么语气：“帮她倒一杯温水。”
    他指的是对面的宋昀。
    服务员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忙去给宋昀倒了杯热水。
    又微笑着询问宋昀还需不需要其他服务，宋昀觉得她的笑容让自己有些受不了，摇了摇头。
    房门关上，服务员走出去。
    经过林远和莫远山身边时，两人默契地停下了对话。
    直到脚步声远去，莫远山才继续道：“所以宋小姐和周总，是一早就认识？”
    林远：“认识。”
    何止是认识，人家关系比谁都近，但这话周言初不亲自说，林远也不能代劳。
    莫远山其实想问两人是什么关系，但看林远惜字如金的态度，也知道这属于不该问的。
    莫远山眼珠子一转：“林助理，航班座位和酒店住房您看怎么安排合适？”
    原先，莫远山听说寰宇这边的高管坐头等舱，给自己也买了一张头等舱票。
    但现在看来，自己的头等舱座位十有八九要让出去。
    林远心道，这老狐狸怪会的，不直接问周言初和宋昀的关系，换种问法，却切中要害，还顺便把烫手山芋丢给了他。
    要说航班座位不算敏感，那酒店住房算是怎么回事？他总不能说让宋昀和周言初住一起。
    偏偏人家就是两口子。
    林远犯难，倒不是怕莫远山怎么想，主要是摸不透周言初的意思。
    沉思片刻，林远平静道：“先不做任何变动吧。”
    周言初要怎么调整，那是他的事儿。
    林远觉得自己不厚道起来，竟然把这难题丢给了老板自己。
    但话说回来，谁叫这是人家的私事呢。
    莫远山也迷糊：“行。”
    登机前五分钟，林远敲开休息室的门提醒：“周总，可以登机了。”
    闻言，周言初放下平板站起来，对面宋昀也跟着起身。
    林远瞧着两人间的距离，心道，足足半小时，这两人之间愣是什么都没发生啊。
    周言初迈开长腿出去，经过宋昀身边时，顺手拎起了她的行李箱。
    宋昀东西少，没带大箱子，只带了随身尺寸的小行李箱，进休息室时便放在了一边。
    没想到周言初注意到了。
    林远眼疾手快：“周总，放着我来……”
    可周言初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林远在心里怪自己多事。
    老板帮老婆提行李，他凑什么热闹。
    宋昀跟随周言初走到登机口，才见到其余几人，有莫远山，还有寰宇的那三人，都恭恭敬敬站着在等。
    周言初是头等舱，是最先一批登机的，宋昀不是，她脚步停下来。
    周言初回头：“跟我走。”
    几个字言简意赅，却已经表明态度。
    莫远山一众人抓心挠肝地想跟上去看八卦，但表面上什么都不敢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