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随周言初上了飞机，两人相邻而坐。
    莫远山跟经济舱的人一起登机时才发现，宋昀根本没坐他的头等舱座位，而是坐在了周言初身边。
    周言初根本一早把自己身边的座位也买了下来，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莫远山从他们身边走过时，刻意扭过头去避嫌，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头等舱能用wifi，飞行途中，周言初一直在处理邮件。
    宋昀早起赶飞机，这会儿困意袭来，靠着座椅睡着了。
    中间的时候，周言初停下来看她一眼，她睡得东倒西歪，却远离他这一侧。
    这是摆明了连睡觉都要和他保持距离。
    周言初蹙眉，伸手将她轻轻一拉，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从江城到出差目的地路城，不过一个半小时的飞行。
    宋昀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周言初被她靠着的那侧肩膀却几乎僵硬，可他一动也没动。
    机舱内冷气充足，周言初让空乘拿了毯子给宋昀盖在身上。
    看着她裹在毯子里睡得香甜的模样，周言初唇角轻扬，抬手将她脸颊边的碎发拨到耳后。
    关了平板电脑，他仰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宋昀睡醒来时，周围一片安静，她扭过头看到周言初似乎也睡着了。
    她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毯子，愣了一秒，目光落在周言初的脸上，这只可能是他让空乘拿的。
    他其实还挺细心的。
    都说现男友的好，来自前女友的调教，那么周言初呢？
    宋昀想到了林清晗。
    那个连在照片上都会发光的女人，周言初是真的喜欢她，才会学会这些体贴的细节吧。
    宋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知道自己这样揪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放，特没意思，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周言初其实并未睡着，此刻，他微微睁开眼，便察觉到了宋昀的目光。
    她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周言初不知道她在为什么失神，可能是因为和何景辰的绯闻，也可能是因为昨天那个年轻男人……
    周言初想得有些烦躁，干脆睁开了眼。
    宋昀愣了一下：“你醒了？”
    周言初：“嗯。”
    他目不斜视，宋昀看着他，情绪更加低落到了极点。
    她早就知道了，他拿毯子是因为她，却也不完全是因为她。
    她强迫自己表现如常，问：“毯子是你让空乘拿的？”
    周言初惜字如金：“是。”
    宋昀一板一眼：“谢谢。”
    周言初瞄她一眼，看她这副规规矩矩刻意和他保持距离的模样，心头的躁意更甚。
    在接下来的航程中，两人愣是没再说过一句话。
    飞机降落路城，一行人出了机场，早已有车在等。
    宋昀和周言初上了同一辆车，同乘的还有林远。
    一路上，车厢内寂静无声。
    林远回头问老板：“周总，酒店房间要做调整吗？”
    原本安排的是每人单独一间房，给周言初订的是顶楼的总统套房，林远这问题，其实是要不要把宋昀那间房取消掉。
    周言初平静答：“就按原先的安排。”
    林远：“哦……”
    他是真看不懂老板，明明前两天才大费周折地把宋昀和何景辰的八卦撤了，并且整顿了那公众号，今儿又扔下手头的事来陪着出差。
    就这趟差，原本怎么都不可能劳周言初亲自出马的，他冲的是谁，不言而喻。
    可现在两人明明见上了，周言初什么都不说，宋昀能猜到前后因果才怪呢。
    林远觉得憋屈死了，能怪谁呢，怪只怪自己的老板跟没长嘴一样。
    ……
    中午一行人在酒店吃了饭，下午去合作方公司开会。
    宋昀收拾好出门，上了车，惊讶地发现前排坐的不是林远，而是莫远山。
    周言初面色如常：“林远下午去帮我办点别的事。”
    宋昀：“哦。”
    莫远山心情那叫一个忐忑，原本和周言初同乘一辆车是他可望不可及的机会。
    偏偏此刻车上多了个宋昀，和周言初关系还不清不楚的。
    不是莫远山的脸皮不够厚，是怕不小心说错话，在老虎身上拔了毛，到时候反而得不偿失。
    老狐狸决定还是三缄其口。
    车开在路上，周言初突然问起项目里的一些细节，莫远山扭过头来回答。
    这是上车以来莫远山第一次敢正眼往后排看。
    周言初和宋昀各靠一侧车窗而坐，两人之间隔着一人远的距离，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莫远山只看周言初，毕恭毕敬回答周言初的问题。
    周言初听完他的回答，蹙蹙眉，不置可否。
    莫远山一颗心悬了起来。
    原本以为周言初一直把这个项目交给手下做，没直接参与，不会了解得这么深入。
    可现在听他问的，字字句句切中要害。
    都是盛高团队在做这个项目时最不好处理的一些细节，做得好，能彰显专业水准，做得不好，会导致后期翻船。
    周言初的深知远见，让莫远山有些刮目相看。
    财经杂志上给他冠以“商业天才”的头衔，绝非虚名。
    车到了目的地，刚停下，对方公司老总亲自来迎接：“周总，欢迎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