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已是预订爆满。
可掌柜见是荣家兄妹,又不敢怠慢。只好让伙计打开了最顶楼的天字雅间。那是东家留空出来,随时招待贵客用的。
雅间很大,装潢也颇为讲究,纱帘绕柱,画栋雕梁。茶座与膳桌分为两厅,还有两个耳房供休息。
几人在茶座饮茶,荣济兄妹始终将苏子意围在中间。严峥愣是半步不得近。
不多时,刘家人也到了。
众人开始入座。荣静拉着苏子意坐到主位。
“今日你是小寿公,又是大东家,理应坐主位。”
苏子意却像烫腚般站起。
“有长辈在,定是长辈坐主位才是。”不论官阶的前提下,自然是刘夫妇为尊,他们可是她义父母。
“胡说,寿公最大。子意快坐!”刘夫人一听长辈坐上,她也不由头皮一紧,这一屋子的人,就他们一家子地位最卑。
“子意快些坐吧,好饿,既然义父义母也来了,那你挨着她们坐,有几日未见了,话些家常。”荣济赶在严峥先,上前走到苏子意旁边,将她按在位子上,而后他自己挨着,一边还朝严峥挥手。
“来严刺史,你我二人一道,近日不得闲,今晚借着机会再共饮几杯。”说完又看向荣静。
荣静意会,安排了刘母贴着苏子意入座,然后是刘父,刘小玉,刘长义。她自己选择了刘长义身边位置坐下。膳桌是少见的大圆桌,即使坐得有些开,但她同严峥之间,还是空出了两三个位。
人齐菜上。
一整桌,面上倒也其乐融融。只有严峥有些闷闷。荣济没让他闲着,二人推杯换盏。荣静也没让刘长义闲着,夹菜斟酒,闲聊。
苏子意同刘夫人在话着家常。从他们来永州,她去探望的次数屈指可数,还都是荣静推搡着去的。苏子意哪里不知她的心思,想同刘家人混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刘家人同李云阅生活过,她待他们并无不妥之处。只是突然便失了影踪,见刘长义不愿提及,只问过一次,便再不敢打听。对于荣静的到来,又知她不同寻常的身份,他们也不敢再往深处想了,虽然明眼人都看出了荣静的心思,但只能装作不见。
可今日宴席之上,情形已再明朗不过。荣济守着苏子意。荣静守着刘长义。
刘小玉看向对面的荣济,神色莫名。
“义父近日可有空闲?”苏子意想到一些事,便主动向愣在一边的刘父开口问道。
“嗯,为父向来闲着,平日就帮你义母他们做着东西,听你话还开了小铺子。都是小娘子来买东西,我也不好过去……”刘父一边说着,有些局促,他是整个家里最清闲的人。
“子意,或让你义父上你那帮忙罢!我同你姐姐近日也是忙自己铺里的事都未顾得上助你点心铺子开张。左右他闲着,让他去。”刘夫人见苏子意主动问起,顺势接过话。不能让他一人闲着。
“如此,义父帮子意做些事情罢?”苏子意心中一喜,本还操心找人,这刘父便是最佳人选了。
“那子意过两日来宅里找义父谈事。”
“行的,行的。”刘父点头应承。有事可做,他便不是闲人。
严峥饮着杯中酒,却眼巴巴看向苏子意。可她只同他对视了一眼,她便装作不见,别过脸继续同刘夫妇说话。
苏子意的确收到了严峥可怜巴巴的求助眼神,可她也爱莫能助,荣济殷勤得让她也有些无所适从,处处替她拦着。
酒过三巡,除了刘长义微醺,其余的人都很清醒。他先起身,从怀中掏了一个小长盒,送去她跟前。
苏子意笑纳了。
荣静见状,也起身从婢子手中接过一个方盒递上。
荣济,还有严峥也连忙递上自己的礼物。
苏子意都一一笑纳。
“那今晚就到这?子意也累了一整日,明日还要去铺里辛苦。”荣济开口解散,其实大家都辛苦了一整日,酒饱饭足,就该回去歇着。
“那二兄带子意先回,我送送长义他们。”荣静接过话,做了小小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