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济最先抱拳作别,然后牵着苏子意就出了雅间,下楼。
严峥紧随其后,想伸手抢人,被荣济铁爪一扣,他只得止步并以力倒扣。不想荣济脚下猪蹄又踏来,他若着急上前,可能会被绊倒,这大庭广众之下有失雅致,只好收脚退一步。
荣济嘿嘿一笑,揽着苏子意洋洋得意下楼。
小二已经牵马在云亭外候着。严峥再跟上来时,荣济已经小心将苏子意扶上马背,然后自己轻跃而上。最后看一眼气急败坏的严峥,嘴角一扬,驾马奔去。
知佑也傲娇对一眼严力,驾马跟上。
严力低首牵着两马,见主子老脸近乎垮到前胸,不敢作声,只默默递上马绳。欸,这么端着,苏娘子早晚要被那荣二郎君抢走!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骑着马郁郁行街,两人心中都不是滋味。严峥觉得,这荣济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还真让人牙痒。严力觉得,那知佑究竟在得意个甚,动辄对他一脸挑衅。二人直到过了二更天,才行至严宅门口,可却迟迟不下马。
忽而严峥拉缰调马,往荣宅方向奔去。严力扶了扶额,郎君啊,你可算想明白了!后也打马追去。
到了荣宅,二人便轻点马背跃上房顶。月牙高照,夜行全指望路灯宅笼,刚摸到苏子意厢房的屋顶,两粒石子哒一声,打在他们脚尖瓦片上。接着,两道暗影以手为剑,破空而来。
严峥头身轻轻一侧,躲过对方手剑。下一瞬,又见他前脚点瓦定身,一股拳气直冲门面。严峥偏过头,右手蓄劲,朝对方下肋劈去,未中,他已旋身躲过。
严力被另外一人拦到一边,二人以拳扣拳,拼力相抵,推至边缘,眼看就要双双坠屋,两人最后对视一眼。
“咱们就无需拼命了罢?图甚?”知佑开口说道。
“也好。今日做饼怪累的,歇会儿。”严力也觉得他们拼命无益,左右那两个主子也不会动真格。
于是这两人往屋脊上一坐,开始蚊声指挥作战。
“攻下盘!”
“锁喉!”
“踹腚!”
“抠眼!”
“欸呀,这么打,天就要亮了!”
苏子意在屋里浑然未觉,先是打开荣静送的礼盒,是一套小娘子的衣饰。用料讲究,里面是抹胸长裙,外衫是广袖罗衫,还有轻纱披帛。先试试!
呃……这通体的粉,真的适合吗?
她又低首看看胸前,这,只有抹衣由衣带堪堪束住,胸,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按理,既开始发育,她近日不是木瓜奶,就是猪蹄炖黄豆,再就是甜酒蛋。都这般勤勉了,成绩却见斑斑。
这玩意儿,她自己沐浴都不忍直视。虽说胸大无脑这句宽慰了她好几年,可到穿衣时,仍有赴死般惨烈!不知将来哪个倒霉蛋,要夜夜抚这旺仔疙瘩包。
欸,这身新衣,自个儿在屋里秀秀两下也就罢了。
再打开另外两个礼盒。
只一眼,她便知哪个是严峥送的。因为有梅花袖箭!箭筒通身铜制,约一尺长,可藏于袖。她惊喜拿起,往各角落瞄了又瞄,还配上咔咔几音。
盒子里还有一个小布袋,她抽绳一看,是一串通翠手串,戴上手正合适。
又打开荣济的礼盒,由缎布包着,一个羊脂白玉手镯。
正想上手试,跟前啪一声,从屋顶掉下来一小块瓦片。接着,上面传来嚓嚓踏瓦声。
这,来贼了?!
她赶紧将屉筒里银票尽数压到榻底,然后揣着袖箭便勇敢地冲出房外。见屋顶两人正在缠斗,她也分不清谁谁,这贼还未得窃成,便大打出手了?
于是她举起袖箭,瞄准,扣动,咔的一声。
她又扣动,咔的一声。
只是轻微两声,屋顶两人同时定住。
“苏娘子,你做甚?”还是荣济先叫了一声。
一听是荣济的声音,苏子意再仔细看去,旁边还有严峥。她飞快将袖箭背到身后,有些不太自在说道。
“那个,瓦梁似乎不太牢固,瓦片掉下来了。要不,你们去旁边屋顶打?”说着,她另一手怯怯抬起,指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