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
    在这永州城，掉下来个帅表兄？
    看他这身衣着，还有那脸上的无比真诚，也不像是骗子。
    “呃，二表兄怎的在永州？”表兄就表兄吧。她一人赤手空拳，还怕认一个主动上门的亲戚？他姓什么来着？没听清，再问问会不会失礼？
    “你想起来啦？几年不见，不想你长这么高了，想当初你走时，才十二，那么点高。”程文说着，还一边手比划到自己腰间的位置。
    “不过好在样貌变化不大，尤其是你这对眸子，特别招人。在秦宅荷宴，我未敢确定，若非听说你……来了永州，今日还真不敢来认。”程文叨叨自顾说了一堆。
    “他真是你表兄？”荣静却有些不敢信，虽然他看起来确实也有些出类，可这么冒昧认亲戚的倒是少有。何况他们点心铺子才火起来，谁知有无人打着甚心思来套近乎。
    “你姓甚名谁，家在何处，说是子意二表兄，证据呢？”
    程文在荷宴便已知荣静，见她这般直接，也不恼。
    “本郎君，灵州程氏，苏九是我祖姑母的亲孙女，如此算不算表兄？她父亲苏志，可对？”
    荣静一听，这关系也不那么近嘛！都隔了好几辈。于是她看向苏子意，求证他的话。却见她眼睫飞快巴眨巴眨几下，然后抿嘴点点头。
    苏子意一听灵州程氏，心中一震。她都还未动，这灵州程氏就主动送上门了？今年莫不是要鸿运当头？可要如何做，才显得顺理成章？
    程文见苏子意沉思不再说话，有些担心，连忙问道。
    “子意可是在生二表兄的气？你走时……”
    “自然要气的，子意种了两年地，吃了两年土，二表兄不能救于水火能理解，可不闻不问的，如今苏九出来了便前来认亲，算个甚？”苏子意作势佯装生气，他主动来的，自然不能让他太轻易便认了她去。
    “荣娘子，走罢，怪饿的。”说着，她转身便上了马车。
    荣静见状，也跟着上了马车。
    “欸，欸，苏九，你听表兄说。”程文连忙追上去，也厚着脸皮上了车。
    荣静见苏子意并无赶人的意思，便同她坐到一边。程文见她腾了位置，便咧着嘴坐过去。
    “苏九你听二表兄解释。你看程家，权在我父亲手上，财在我二叔手里，他们不让，我们也轻易不敢动。你另外三个表兄，做官的做官，读书的读书，二表兄也被迫跟着你二表舅父四处行商，去年好歹去了一趟临安看卓家制糖生意，费了好大劲才查得，你被严家郎君带走了。今年初，又听父亲在卫都的人传来消息，说苏家有一女来了永州。”程文急急解释，他们四兄弟从前便宠这个小表妹，她也整日扮成小郎君，不是跟着他父亲去学堂，便是屁颠屁颠追着他们腚跑，很是讨喜。谁想突生变故……
    呃……
    竟是这么回事，还颇费周折。
    “另外几个表兄，可都还好？”还有另外三个表兄？这程家，儿子还挺多啊！那他们约莫会独自设法送一子入朝，自立程氏。想到此，苏子意不由蹙眉，灵州势，只怕不易了。
    “都好着呢，你大表兄在州府任兵曹，三表兄任户曹，四表兄还在读书要考功名，考了一回，没选上，再准备着呢。晚些我要给他们去信，告知他们，我找着你了，嘿嘿。”程文既高兴又心疼，这苏九都这么大了，才十六，便一身生意人的老练之气，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苏子意心中想的却是别的。四兄弟，两人做曹官，一人行商，一人读书。程家想捧谁？她若去了灵州，会是何种处境？如此，她还只有为苏家平反，苏家回了卫都，或才有机会重建苏程之势，否则，程家自立，那苏家只有一边站，再无翻身可能。
    这就莫怪为何程家摇摆未定，既无得罪他家权势，又暗暗蓄力自谋。
    苏子意啊苏子意。
    你到底能不能搞定灵州？
    或甩了那严美人，嫁给荣济，避世逍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