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了别。那几人再次簇拥秦三舅上楼。
到了三楼坐定,他开口询问。
“那程二爷,各位可识得?”
几人互对几眼,也不知该识得或不该,最后也无人应。
“灵州程氏,近几年低调行商,悄无声息,便来永州盘了两间大客栈,若仅此,倒不足为惧。就不知在我永州可还有其他营生。”秦三舅见无人应答,便又说了两句。他不过是想探知程家在永州有多少产业。罢了,过后再让人查便是。
程家人不敢认苏家女,倒让他意料之中,不由嗤之以鼻,连个小女娘都拒之门外?这清流之名,是秉承到底了,不与罪臣沾边。
想到此,他又嗤了一声。
楼下的程二叔总算是明白了。他们盘了卓家两家客栈,想必已引起秦老贼的注意。再如何,这卓家覆灭得蹊跷,风头上盘他们名下产业,也着实容易引起注目。
“二叔。再盯着三楼看,你的心思可就全掉地上了。”程文见二叔呆愣,不由打趣,缓一缓气氛。
程二叔收回视线,沉吟许久。他再看一眼依旧在角落里规规矩矩的苏子意,方才秦老贼前来说话时,分明看了她一眼,神色显然不善。
“明晚改地方,这天香楼,来不得。”说着,他行至一处离他最近的点心台,拿起一份,品尝起来。
“二叔是担心这天香楼耳目众多?”程文很快捕捉到了其中关键。说着,也跟着拿起一份点心,吃起来。
嗯,还不错。从前在玉华楼食过,一份十两银子,可分成十小份这么大的,均下来,一两银子一小碟。
两人四目一对,这苏九,果真不可小觑。
“明晚接她到宅里议事。凡事多提防为好。回罢。”程二叔说着,放下手中点心碟子,还将金属小勺仔细归置好。拿起一边叠起来干净的小巾帕,按了按两边嘴角,后丢进案台边上恰到好处的小竹筐内。
两人一前一后,便出了天香楼。
“二叔,侄儿瞧这意思,是秦家主差人送的宴帖罢?就为了跟咱们显摆?”上了马车,程文才觉得,是可以畅所欲言之处。
“程家这几年,朝中无了人,始终要落低几分,也只能尽量低调不招人眼。他抓着机会,踩一脚,也属正常。欸……”程二叔无奈叹了一声,程家大郎,何时才能谋得天子青眼,入了朝,程家才有盼头。
秦三舅的举动,苏子意尽数看在眼内。他分明在她和程二叔之间来回审视。想猜她有无同程家相认?防她?还是别有深意?
看来她还需低调行事了。米粮生意,她不能出面,只能做个暗桩。
她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荣静。恰好对方也向她看来,一脸疑惑。
“子意,你二表兄竟也来了。为何不同你打声招呼?且才开宴,这就走了?”荣静见程文跟随中年人离了场,不由狐疑问道。
“不知。或不想往来太过密切罢?”苏子意面上并无在意。脑中却把所有可能性过了一遍,可无论哪一种,都只能将心事敛藏。
“三舅差人来叫我上去问话。子意一道罢?”荣静朝身边的婢子挥挥手,转头便问苏子意。
“荣娘子去罢,场子还需有人伺候着,便留子意在此罢。”去见秦老贼?不要!她只需本分做事,不宜过于张扬。
“那我去去便回?后面就劳烦子意了。”荣静说着,便提裙上楼。
“静儿来了。”秦三舅见荣静来,还未等她行礼,便招手叫她上前。
“三舅。”荣静行至他跟前,福了福身。
“三舅见你这生意做得有模有样,很欣慰。如何,收获不小罢?”秦三舅还是那般笑容可掬,慈眉善目,仿佛只是随口问问。
荣静心中却是一咯噔。她想过总有一日三舅会问起她的生意状况。
但她有自己的私心。刘家太过清贫,想嫁他,荣家这一关不好过。起初她只想走一步算一步,可铺子一开,流水的银子进账,亲事有望了。她的私房,将是刘家提亲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