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意才转身出去片刻,严力便叩门进屋。
见自家主子正在穿衣,他连忙上前替他收拾。
忽而瞥见榻上的殷红,不由一愣。
这……这……
他家主子同苏娘子几年缠缠绵绵,合着今日才圆的房?
莫怪苏娘子方才仓惶而逃。
一转脸,又瞥见地上的香包。心下一惊,被发现了?
于是他不动声色挪了挪脚,悄悄将香包撩过来。趁主子不注意,迅速拾起,藏入袖中。
因他追着府中小婢几月不得手,小管家挤眉弄眼塞给他一个香包。
说‘带在身上,对方就是块臭石头,闻着味也要主动扑你。’
他不太信。
恰好听主子说要出来堵苏娘子,他想着先让主子试试有用否。
于是悄悄给他放兜里……
有用是有用了。他远远跟着,见两人破天荒拉着手上的楼。
若是让主子知道,会不会发卖他?
想到这,他暗暗缩了缩颈,将身上的香包捂紧。
……
婢子和车夫在马车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婢子心中已了然。
果然,自家娘子衣衫微乱,发髻也有些歪。从月喜楼匆匆出来。
婢子赶紧跳下,扶着苏子意上车。然后也跟着撩帘进入。
“娘子,婢子先给您梳头。”说着,秀儿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小的牛角梳。
“嗯,回苏府,明日再去铺子。”
苏子意说完,便开始掐指算日子。大姨妈刚走不到五日,应是安全的。
要不,回去还是找华大夫补一碗药?
可是如何开口才妥当?
身后梳头的婢子见苏子意时而掐指,时而沉思,时而又懊恼抠唇。
心想,这下后悔了罢!
世间男子,始乱终弃的不在少数,何况这将军府与娘子之间有不解之怨。她与严家郎君,难成佳偶。
“老张,回府罢。今日不去铺子了。”婢子最后也只能无奈向车外轻喊。
车夫的老颈一缩。
他不知,他不知,甚也不知。
马绳轻轻一甩,打道回府。
回到苏府,苏子意由婢子扶着下车。身下的麻胀感还在,让她行路有些小别扭。
“娘子,先回如意园吗?婢子给您备上热水,泡泡汤,应会舒服些。”
婢子一眼便瞧出来异样。
欸……
苏子意老脸微霞,她的不适感,这么明显?
很尴尬。
但她也认同地点点头。
“嗯。你去安排。”说完,两人便回了如意园。
很快,浴桶备上。婢子替苏子意褪去衣衫。
嘶……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
娘子的肩胛,锁骨,尽是红梅。深深浅浅的,绵延至抹衣之下。
她正欲替她拉衣带,却被苏子意阻止了。
“你,你出去罢。剩下的我自己来便好。”
苏子意眼睛又没瞎。她婢子两眼圆瞪的模样可半点没遮掩。
还分明八卦地盯着她的胸口,想看里面还有多少咬痕。
婢子有些遗憾地退出屋外,带上门,候在一边。
见人已出去,苏子意这才脱干净,往浴桶里一坐。
舒坦!
就是身上咬痕比从前多上许多。
当然,她也没吃亏。战况不分高下。
想到这,那堵精壮的肉墙又浮现眼前。声声旖旎似乎又隐隐约约浮荡于耳。
那小子今日的确格外勾人!
直到桶内的水微凉,苏子意这才起身。拉过屏风上的大棉巾,仔细擦干身上的水珠。
然后穿上她自制小内裤,再套上抹衣。叫婢子进来伺候更衣。
穿戴整齐后,她出了内院,向华大夫的厢房行去。
华大夫正在捣鼓着他的瓶瓶罐罐。
见苏子意进来,他冷冷一哼,别过身,换个方向。
额……
自从她夫子爹从这里骗去两颗药丸,这华大夫就再没给过她好脸色。
他们父女合谋,被他发现啦?
那他今日还能不能愉快给她开药?
“华大夫,子意有个闺中密友,才成亲不久。圆了房,想着年纪还小不欲太早延嗣,您给开个药?”
苏子意好声好气问道。
“都成亲了,还不延嗣?他夫君可允了?长辈可允了?”
华大夫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只开口反问。
“婆家和夫君自然是不允的,否则又岂能私下找子意想法子。才十几岁的小娘子,延嗣太早罢?为身体着想……”
“不延嗣,成亲做甚?开不了开不了。”
苏子意一噎。
华大夫好似说的挺在理。
她的闺中密友草率了。
要不,明日换个密友再来?
“出去出去,尽没安好心!”华大夫毫不犹豫地赶人。
啥?
她就是想喝碗避子药,怎么就没安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