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棠低着头,隐隐听到这声嗤笑,以为自己听错了。
接着就听到那位俊美的北泽新帝道:“公主此话差矣,公主如今既来了我北泽,就要入乡随俗,按照北泽的规矩办事。”
“朕从未听华嘉长公主给宁臻公主订了亲,未过礼数的口头之言皆不算数,且北泽皇宫不允外男入住,便劳烦温大人入住宫外驿站。”
李泽煜这一串话把林以棠诈的完全说不出个所以然,她震惊但沉默着。
不过片刻,李泽煜眼睁睁看着林以棠依赖性十足地扯了扯温宴辞的衣袖,朝他投过去求助的目光。
李泽煜周身气息骤然冷沉,面色山雨欲来,手里的酒杯险些被他捏变形。
如今来了他的地盘,还是不知死活地不知道谁才是她讨好求助的对象。
温宴辞道:“公主同臣的婚事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不是陛下相邀,想来如今早走完了礼数,还望陛下体谅。”
李泽煜险些绷不住,还未发泄,孙姑姑从宫殿侧门抱了小太子进来,“陛下,太子殿下哭闹不止,您看看吧。”
李泽煜收了些阴沉的面色,沉声道:“今日是迎客宴,朕的太子也该出席,把小汤圆抱过来吧。”
他加重了“小汤圆”三个字。
林以棠也不知道怎么了,听到小汤圆这个名字下意识抬头,看向那宫人怀中的小娃,只能看到小娃的脚,心脏咚咚跳的厉害,又酸又涩。
她捂着胸前平复,回想灵花之前和她说过的话,灵花说她昏迷的时候念过小汤圆这几个字。
李泽煜将小汤圆抱进怀里哄了哄,小汤圆不哭后,还未去看林以棠的神色,便听到温宴辞道:“陛下同太子感情真好,想必同太子母亲关系也甚好,真是羡煞旁人。”
说罢,他牵上了林以棠的手。
林以棠刚才有点被李泽煜的脸色吓到了,这会儿整个人又极度不安,下意识握住温宴辞的手,看向他的目光轻轻柔柔的又带着茫然无措。
温宴辞朝她投过去安抚的眼神。
李泽煜手中捏着喂小汤圆温水的小金勺差点没被他捏变形,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犀利的眼神上覆着冷雾,又带着点嘲讽。
真是好得很。
竟连小汤圆都不在乎,还当着他和儿子的面同别的男人含情脉脉,你侬我侬。
李泽煜目光森冷,“温大人也不必羡慕,待温大人安全回到南越,长公主自然会择人选娶妻,至于宁臻公主要在北泽做多久的客,就看朕的心情了。”
说罢,他抱着小汤圆起身,“太子身体不适,朕先离席,诸位自便。”
若是再不走,他真怕自己掀了桌子。
他说完毫无留恋地抱着小汤圆离开。
林以棠坐在席位上不安极了,“这北泽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我想回南越。”
温宴辞沉思道:“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只庆幸林以棠失忆了,若是不然,不用李泽煜引诱,方才看到那小娃娃就扑上去了。
宴席结束,温宴辞准备送林以棠回住的地方,自己再出宫。
当然,他在暗处给她留了护卫。
还未走出嘉庆殿,一个宫女突然从后面撞上林以棠,托盘里的酒洒了她一身。
夏公公见到,扯着嗓子道:“哎呦!怎么这么不长眼,你可知冲撞了贵人是何下场!来人,将这宫人拖下去!”
宫人被带走,夏公公恭敬地走到林以棠身边,惋惜地瞧着她的襦裙。
“宫人手脚不麻利冲撞了公主,奴才代她给公主赔不是,奴才带公主去偏殿换身衣裳吧。”
即便隔着衣裙,林以棠也能感受到身后的狼藉,从腰身到腿上湿漉漉一片,衣裙还是锦缎面料,她现在这样走不出门。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同温宴辞这两日乘一辆马车,大部分时间呆在一起,她没空间处理身前,好几天没处理,难受到发疼。
刚才在宴会上她就难受的厉害。
都怪走之前她娘亲给她喝了太多补汤,身体没补到,全补到别处去了。
借机去偏殿处理一下也好。
温宴辞道:“我陪你一起。”
夏公公道:“温大人在大殿等着吧,以免冲撞到偏殿休息的宾客,待公主换完,奴才把公主完完整整带回来。”
温宴辞不同意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林以棠被带走。
夏公公走在前面给林以棠引路,转身之前唾了口温宴辞,超小声道:“什么玩意,还敢挑拨离间,还想娶太子妃,做他的狗屁春秋大梦去吧。”
林以棠听到太监的咕哝声,问道:“公公,是您在说话吗?”
夏公公诧异地看了林以棠一眼,心中纳闷,太子妃这是跟他装起来了?
算了,装就装吧,等会儿见到太子和皇上肯定就装不下去了。
夏公公笑哈哈道:“奴才刚刚只是打了个哈欠。”
夏公公把林以棠带去了偏殿的暖阁,“公主先在里面歇息片刻,等会儿就有人送新的衣裙来。”
夏公公说完便关了暖阁的门,在心里祈求,等会儿皇上进里面看到太子妃别找他的麻烦。
他虽自作主张,可都是为了他们好啊!
不然这一家子何时才能团圆,有难言之隐说开就好了啊。
他今晚可不想再顶着压力守夜。
林以棠觉得有点怪却说不上来哪儿怪,找了软凳坐下,没一会儿听到内室有道婴孩的哭声,把她惊的站起来。
林以棠偷偷摸摸地循着声音走近内室,发现这里竟同寝殿一样,有罗汉塌还有燃着淡香的香炉。
罗汉榻上放着一个包着蓝色小被的婴孩。
小孩哭的可怜极了,白软的脸蛋上全是泪痕,哭几嗓子也不忘嗦几下手指。
林以棠瞧着小娃水润的大眼和小巧的鼻子,不知为何,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听到小孩的哭声心脏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捏住,疼得喘不过气。
她不受控制地伸手抱起小娃,轻轻晃着他的小身体,哄着他,动作有些局促:“乖,不哭了,听话。”
小娃掀入柔软的怀抱,哭声小了些,嘴里吮吸着手指,吸了吸小鼻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可爱极了。
林以棠心软的不行,坐在榻上,刚坐下,小娃使劲往她怀里拱,小鼻子一吸一吸的,蹭她胸前。
林以棠无措极了,“你爹娘呢,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小娃不会说话,她问也是白问。
原想抱着孩子出去问问夏公公,还没起身,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小娃伸手拽住她的抹胸襦裙,一个用力把她的衣裙扯下大半,露出半个圆润又沉甸甸的水蜜桃。
小娃软嫩的脸埋在她胸前,不停蹭啊蹭,寻找奶源。
林以棠完全呆住了,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状况。
她知道这小孩可能是饿了,她正好有奶水,可、可也不能随便喂小孩啊。
关键是她也不会啊!
林以棠握住他的小手,想掰开小娃扯着她衣襟的手,可她低估了饿中求食的小娃,他手劲大的很,还发出嗯呀嗯呀的声音。
林以棠一只手抱着小娃的腰身,力气全在抱他的这只手上,根本扯不开小娃抓着她衣襟的小手。
她急急道:“你……你松开,不准扯呀!”
再扯她的裙子真的要掉了。
而小娃脸蛋还在蹭她的胸前,她本就胀痛,被他一蹭,本能地呼痛,一个弓身松开小娃的手腕。
小娃更加卖力地拽她的衣襟,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如此一来,襦裙掉了大半,已经能看到一半盛况,齐胸襦裙挂在奶源上,痛不欲生。
林以棠眼眶里泛着泪水,怀里的小娃也因为奶水近在咫尺却吃不到又开始哭闹。
李泽煜端着牛奶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林以棠裙裳凌乱,半露身前是刺眼的白,抱着小汤圆眼泪汪汪的模样。
两人一个赛一个可怜着急。
呼吸加促,手中的牛奶碗“砰”的一下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