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啊”
严师河慢悠悠走过来,老远就挂起了阴险的笑:“今天出去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凌久时冷漠道:“有没有找到线索,好像都与你无关吧”
“呀”
严师河摇头,状若遗憾:
“都是过门的,何必拒人千里之外?互通有无才有助于早日出门嘛”
“哦”
阮澜烛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勾唇道:
“那不如你先说说你找到了什么线索,我们再互通有无,如何?”
“好啊”
严师河笑眯着眼,脸上的褶皱都能夹死苍蝇:“我说一句你说一句,怎么样?”
阮澜烛微抬下巴:“你先说”
严师河点头,说:“在这里,禁忌条件是淋雨”
“呵”
阮澜烛悠闲的双手抱臂说: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条线索基本就是公开的,你拿这个就想换我们的线索,是脑子丢在门外没带进来吗”
“我话还没说完呢,淋雨是禁忌条件这确实是公开的没错”
严师河瞪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但触犯禁忌的人被做成娃娃,挂起来就可以让雨停下,这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吧”
凌久时忍住笑扭过头,这件事他们上辈子就知道了。
阮澜烛问:“没了?”
严师河脸有点僵住了,结巴说:“没,没了”
“浪费时间的家伙”
阮澜烛丢下这句话,握住凌久时的手头也不回就要转身离开。
“哎!”
严师河拦住他们:“一人一句,你的线索还没说”
阮澜烛冷笑,精明艳灼的一张脸盯着严师河一字一句道:
“我可从来没说过同意和你交换线索,是你自己愿意说出来,所以现在,滚 ,开。”
严师河的脸色很难看,浑浊的眼珠盯着阮澜烛半天没动,最后还是松开了手,让他们走。
等人走远王小优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早就告诫过你,这个祝盟和余凌凌很厉害,你还非要去榨干他们的线索,这下好了,反被人榨了”
严师河回过头,静静的盯着王小优。
王小优被看得抖了抖。
这个严师河她之前在组织里听说过,所有人都说他是个老奸巨猾的狠角色,手段阴狠毒辣,杀人不眨眼。
甚至有传闻说,他在门里为了活下去还吃过人肉。
而此时王小优觉得,严师河像一条毒蛇那样盯着她。
“你,你,你看什么”
王小优后背起了冷汗,结巴:“我也没说错啊”
严师河没说话,半晌后移开视线盯着雨幕阴沉道:
“不着急,螳螂捕蝉,我们在后啊”
回到房间的时候,凌久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对阮澜烛说:
“你果然还是比我想象中厉害,严师河刚刚那个表情像吃了一万只苍蝇又吐不出来”
阮澜烛在房间了看了一圈,确认每一块砖瓦都完好,没有漏水的可能,这才坐下来说
“用这种显而易见的玩意就想套我们的线索,手段倒是真卑劣,我们还是要小心他”
“是”
凌久时说:“上次在扫晴娘,他可是连着算计了我们好几次,要不是最后实力不行,可就让他跑了。”
“他跑不了”
阮澜烛说:“我在这里,他只要敢对你动手,我绝不会再放他跑掉”
凌久时笑:“说的也是,他可打不过你”
他刚说完,外面的就突然传来了细碎的歌谣。
凌久时表情一僵,看向了窗外。
阮澜烛看见他突然沉默就问:“怎么了?”
“开始了”
凌久时说:“又开始了,扫晴娘的制作过程”
此时窗外正在唱着那首丢手绢的歌谣。
没什么波动且整齐的童音来回飘荡,刺的凌久时头疼。
他忍不住抬手用中指和拇指按住了额头两边的穴位,喉咙里溢出来点不适的拟音。
“怎么了凌凌?”
阮澜烛担忧的在他面前蹲下:“头疼吗?”
“嗯”
凌久时抬眸,清透的眼瞳漫上来一些血丝:“像是……虫子钻进了脑袋里”
这些歌应该昨晚就唱过,每次杀人的时候都会唱,但昨晚凌久时并没有听见。
可现在他却觉得很难受,头脑在疼痛中还伴随着眩晕,眼前白光闪烁。
过了一会,他就看见了什么。
那是个白天,他好像被谁捧在手里,看见外面大雨倾盆。
周围许多人围着,鼻腔里能闻见,血味,馊味,汗味,混在一起。
他被谁捧着站在廊下,挂在了屋檐。
随后大雨骤然停止,周围人就都笑了,那些笑声比雨声还难听。
他心中便不由起了极浓的痛苦和悲凉,然后听见有人说
“看,果然停了,就是有用的!”
“是啊,庄稼都有救了”
“以后再下雨怎么办?”
他们回头,看向了屋檐下的悬挂着的人头。
“那就献祭一个孩子,和今天一样。”
啪嗒,白布下面渗出血珠落在地上。
而娃娃正面画出来的粗劣五官缓缓流泪,掉下来稀释了地上的血珠。
“凌凌!”
凌久时被疼痛和悲伤俘获灵魂,再次有感觉的时候正被阮澜烛紧紧抱在怀里。
阮澜烛的大手扣着他的肩胛骨,将人压在怀里,不断在耳边急促的呼唤,直到凌久时的双眼再次回归神采。
“……我……”
凌久时剧烈呼吸了几口,俯在阮澜烛肩头:“我回来了,别担心”
阮澜烛更紧的抱着他,过了一会说:
“凌凌,我们现在就去拿雨伞,出门去吧,只要不淋雨,都不算是触犯禁忌,现在就能出去的”
“不用”
凌久时拍拍他的肩背:“我真的没事,我只是看到了一些,门神最开始被制作成扫晴娘的视角,你不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想”
阮澜烛松开他沉声说:“我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些,我只想要你安全”
意识到阮澜烛在生气,凌久时眼珠子转动了两下开始想着怎么哄他。
结果对方单手卡住了他的下颌,抬起来就吻住了他。
“嗯,不……”
凌久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被阮澜烛按在床上亲,即使顺从也被扣住手腕压在头顶。
极少的暴虐时刻让凌久时有点腿软,生出一种要被阮澜烛吞吃下去的错觉。
“澜……你”
“别说话”
阮澜烛撑起身,肩胛肌肉发力往中间聚拢,锋利的眉尾压着那双泛红的眼,盯着身下人侵略性十足。
凌久时的唇瓣已经在刚刚被碾磨的颜色加重,此时正微微张着。
而手腕仍旧被扣在头顶,双臂中间那张清隽面庞上的眉微蹙,眸中水润,短发也凌乱。
他平了平气息后问:“你又被什么影响了不成?”
阮澜烛抓住他的手腕,阴影落在上半张脸,他说:
“我不是被影响力了,我是中毒了,从第一天认识你的时候开始”
凌久时被这种回答讶异到,半晌别过脸,侧耳到脖颈的弧线优美诱人。
“放开我”
阮澜烛听到了,但没有回答,反而低头在那截脖颈上亲了亲,然后擦着凌久时的坚韧的耳垂说:
“不可能”
很多时候阮澜烛是克制的,但这种克制只要靠近凌久时就会土崩瓦解。
爱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完全失效,使每一次失控边缘的亲近都只是饮鸩止渴。
凌久时无奈。
他现在有种阮澜烛在和自己玩什么强制play的荒诞感,脖颈耳根的位置都在发麻。
他原本有心想要让对方松开,说自己不会反抗,用不着这样。
但很明显,已经没有再次开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