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风突然道:“主人,你可是先天灵体,你自己就是天下最好的引子。”
“啥?你让我祭剑?”商刻羽连忙摇了摇头,“这怎么成。”
衔风表示很无语:“先天灵体的一滴血,好过高阶修士的十滴心头血,如果主人不放心,我还有个好主意。”
商刻羽问:“说来听听。”
“月流剑是星辰之辉所化,主人可以取其中一小部分连同自己的血一起丢在剑炉里,效果会更好。”
商刻羽瞪了她一眼:“让我一人祭剑还不够,还想拖上月流是吧。”
衔风嘟囔着嘴:“伦家也是为主人好。”
“哼哼。”商刻羽突然坏笑的看着她,“我听说上古神兽全身都是炼器的好材料,你既然是青鸟,为何不贡献几根羽毛骨头出来,给主人我排忧解难呢?”
果然,此话一出,衔风当即含着眼泪,委屈道:“没想到主人这么坏,想杀鸟取骨,练剑讨女人欢心,苍天啊大地啊,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摊上这么个重色轻兽的主人,究竟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说罢,嗷嗷嗷的哭了起来。
商刻羽被她逗乐了,笑着说:“好了,你回识海待着吧,我自己想办法。”
衔风哼了一声,乖乖照做。
兵器即将距离彻底铸好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如果她还没做好决断的话,只怕这剑就炼废了。
商刻羽咬了咬牙,划破掌心,将自己的血液注入剑炉中。
先天灵体名不虚传,血液刚接触剑柄,剑身当即发出一阵剑鸣声,伴随着颤抖,可想而知剑的喜悦。
商刻羽眉宇间也慢慢舒展开,原来她的血还有这种妙用。
就在她以为大功告成时,却发现这剑邪门的很,竟然不受控制的吸取她的血,不管自己怎么做,都切不断这层禁锢。
“衔风,这是怎么回事?”
“应当是主人在练剑的时候,用了妖兽的骨头,激活了他们嗜血的本质。”
商刻羽想了想,问:“这该怎么办?”
衔风皱着眉头,手中捏着一只青色羽毛,稳稳的丢入剑炉中:“我虽然不是神兽,却也比妖兽血统高贵,有我的羽毛在,定会压制住它的劣性。”
青羽入炉,触火即焚,独留一抹淡淡的青光在火蛇里钻来钻去,直至与那黑乎乎的剑胚融为一体。
商刻羽凝视着掌心的血痕,又看向那熊熊燃烧的剑炉,沉吟片刻,低声唤道:“月流——”
一阵剑鸣清啸,一人一兽面前顿时出现一把两尺五寸,泛着淡淡微光的灵剑,如果用神识去看,会发现剑身处刻着繁密的星辰云纹,就连光芒都呈北斗七星状。
“主人刚才不是还舍不得嘛?怎么现在肯拿出来了?”
商刻羽清润的眼落在那即将炼就好的长剑上许久,淡淡道:“既然要铸剑,就要铸最好的。你都拿出你的羽毛了,我还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月流剑凭空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随着商刻羽的某个决心暗下,识海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剑也停止旋转。
彼时,一小块流光溢彩的碎片便带着圣洁的气息飞入炉中。
炉火的热度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是成是败,就在此时,她绝不能前功尽弃!
商刻羽眼神灼灼,将灵力全部注入炉中。
白光忽闪,耀眼夺目,一柄长剑的影子自熊熊烈火中浮现,剑身的颜色从七彩变为单白,从单白化成纯白。
随着烈火被完全吸收,长剑腾空而起,仿佛要破天而去。
商刻羽微眯双眼,在铸剑室名贵的夜明珠下,方才勉强看清这剑的模样。
约莫长三尺,剑身不薄不厚,锋利有余秀气不足,透着凛冽寒光,剑柄处无图文雕饰,只有淡淡的红色线条,泛着忽明忽暗的微茫。
世间之人对于好剑的评判标准不同,比如她的月流,天生通灵,专一护主,这便是她的标准。
至于这把剑,通身带着肃杀的狠冽之气,于灵器而言,不算上等,但论起杀人……
商刻羽敢说,六辈子了,从来没见过比眼前这把剑还狠戾的兵器。
她果然是个天才,不炼则已,一炼就炼了个好宝贝。
只是……这剑如此冷傲,沈枕栖那家伙驾驭得了吗?不会自己送给她以后,就被束之高阁了吧……
商刻羽摇了摇脑袋,无奈一笑。
送过去就是对方的东西了,怎么处理和自己无关,她想这个做什么。
可她似乎很想看到沈枕栖用这把剑,最好一直用,从天骄大比,到玄幽秘境,再到镇压魔族,踏碎虚空羽化成神。
不知道下一世还能不能见到这样的沈枕栖,但自己这个炮灰命格多半是不能看到这辈子的女主走上人生巅峰了。
一想到,女主用炮灰女配送的剑过完这一生,商刻羽心里就难得的舒服。
有些人活着还不如死了,有些人死了,却永远活着。
哼,她是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但绝不会向命运之神投降。
但在此之前……她好像先应该解决眼前的事。
衔风迈着小短腿,将剑炉扶起,又把旁边的器具收拾好,一边喘气一边道:“主人,别干看着了,快过来收拾!”
商刻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这就来。”
铸剑动静太大,一不小心差点把炼器室拆了,趁着炼器长老还没来,她得赶紧收拾好,不然邢老头那嘴啊,又要喋喋不休了。
商刻羽掐了个诀,打算来个一键刷新,识海和丹田处却莫名刺痛,脖颈上立马冒出一层冷汗。
衔风见状,连忙跑了过来,一脸关切问:“主人,你怎么了?”
商刻羽摇了摇头,正欲柔声安慰,可一张嘴竟然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
衔风大惊失色,不断摇晃着她。
奈何商刻羽五感骤失,周围来了什么人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也听不清,只是茫然的定定的看着头顶的夜明珠。
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