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他心里陡然涌起不快,又掐了下她大腿。
童妍闷哼一声,侧眸看向他。男人依旧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紧不慢地吃着碗里的米饭。
干嘛总要欺负她!
江之怀那声叫唤疑惑,不免看到女孩眼眶泛红,“小童,怎么哭了?”
“没事。”童妍轻轻吸了吸气,“这鱼的味道让我有些儿想家了,和我妈妈做的味道很像,很好……吃!”
说话间,她脱掉拖鞋,脚后跟用力地踩在了江钦屿的脚上。
男人夹起的肉掉在了碗里。他停滞一瞬,身子微微后仰,看到桌子下的那只嫩白脚丫,正在踩着他的脚狠力碾压。
不得了。
他脸上划过一抹不易察觉地笑,拿起桌上杯子,喝了口水。
“好吃就多吃点。”江之怀问,“你和大成是怎么认识的?”
正要开口,忽然感觉一阵酥麻迅猛地涌上肌肤,激得童妍浑身颤瑟。
由于装了假腹,她穿着连衣裙,江钦屿拽着裙角轻松一扯,将手掌抚在了她的大腿,慢条斯理地摩挲着。
不敢相信。这可是他家里,他爸搁对面坐着呢,这都敢乱来?
“小童?”江之怀叫了她一声。这孩子怎么耳朵不好使,跟她说话总听不到似的,跟二小子有得一拼。
“啊?怎么了?”童妍羞红了脸,伸下一只手抓住男人那只坏手,试图推开。
谁知他顺势而为,反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在抗拒妄想抽出,他便与其十指相扣,握得更加紧密。
此时江之怀重复一遍:“和大成怎么认识的?”
“我……”童妍感觉到他手指在自己手心画圈,有些儿痒得她浑身不自在。
深吸口气,她用公筷夹了块排骨,放江钦屿碗中。
“是一个大哥哥介绍认识的,小叔都知道。”她不敢乱说话,只盼着把话题丢给江钦屿作答。
但男人收到求救信号,没有任何反应。
而江之怀听到那句称呼,当即瞥了眼对面的人。身为父亲,能明显察觉到儿子脸上不快。
再看向女孩,脸莫名其妙变得通红,而且——
这俩人的手怎么都放在下面?江之怀微微蹙眉,不经意地身子往后靠了靠,“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桌子下,女孩的手握着拳头放在自己腿上,旁边男人在拨动无声响指,手背上似乎有些什么。
视角遮挡看不太清,江之怀微微眯起双眼。
“我们?”童妍下意识地偏过头,没发觉江钦屿脸上有什么变化,“大叔带我吃过饭,就认识了。”
江之怀目光一沉,抬眸道:“我问的是你说的那个大哥哥。”
那眼神令童妍畏惧,尤其是他的眼睛,与江钦屿的极为相似,仿佛能够将她彻底看穿。
再多追问几句,怕是要哭了。江钦屿说:“不您老吃饭就好好吃,早调查清楚的事还拿出来问,对口供呢。”
“怎么,我在自己家说话还轮到你来管了?”江之怀板起脸,“不爱听你就装聋。”
“食不言,寝不语。”江钦屿淡道,“你教的。”
“……”
眼见气氛不对劲,童妍赶紧夹起一口菜放江之怀的碗里,手微微颤抖:“吃饭就该热热闹闹的,聊聊天才有家的氛围嘛。爷爷,您吃菜。”
闻言,江之怀脸色有所好转,坐直身子,“瞧瞧人家姑娘,多有礼貌,你得学着点。”
“谢谢爷爷夸奖。”童妍甜甜一笑。
江钦屿睨了眼身旁的人儿。
他帮她说话,她倒好,胳膊肘往外拐。
江之怀打开了话匣:“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天在外面鬼混,赶紧找个女朋友管管你。”
一言不合就催这档子事,江钦屿混不吝地说:“管上半身,还是下半身?”
语气轻浮又戏谑。
“说什么混话!”江之怀一瞪眼,用逻语教训:“小时候叫你读书,你跑到美国学些什么混账习性!”
江之怀的眼神叫他正经点,就算在自己家也有外人在场,不要一副流氓样子。
“为什么跑过去,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江钦屿不以为意,甚至火上浇油,“要是忘了,我不介意复盘。”
父子俩视线相对,似有股火花在空中无声碰撞。
江之怀明白他绕起十九年前的事,他母亲死的意外且凄惨,当时不了了之一直不甘心。
复盘。应该说翻案才对。
江之怀心中有愧,又碍于外人在场,只得压下心中怒气,转回九州语:“我对你没多大要求,老老实实找个本分姑娘结婚,之后给我生个一孙一女,我就到家里天天给你们带孩子。”
说话间,江之怀挑了块最嫩的鱼肉,夹了起来。
生两个要求还挺多。江钦屿瞧着那筷上的鱼肉被丢进自己碗中,不免好笑:“得了吧,就您这把老骨头,别把腰闪了。”
“……”
这对父子左一言右一语,童妍听得脸都白了。
不说江钦屿在家很乖吗,怎么他和父亲说话跟吃了火药似的,俩人口吻如出一辙,总算明白他那张嘴和谁学的了。
局促不安下,童妍出言缓解:“爷爷是关心你,你是该成家立业了。”
赶紧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别再来嚯嚯她。
“你喜欢什么样的?”童妍随口问,端起水杯喝水。
一句“你管挺宽”到了嘴边,然听到后面那句,又见她睁着那双漂亮眼睛望向自己,男人认真思考起来。
“漂亮,不能太漂亮。性格软点不能太软,不能不听话,也不能太听话。最好年纪小点,但千万不能没成年。”
听到这里,童妍避开他的视线。
“要是只差个两三个月成年,“江钦屿一笑,“也不是不行。”
说的跟绕口令一样,江之怀听得迷糊,反倒童妍一口水喷了出来。
“噗——”
九州法定十八岁成年,但好像,逻国法定成年年龄是二十岁。她笃定,江钦屿肯定是故意这样说的,还说的就是她。
她就只差两三个月满二十了。
而见江之怀被喷了一脸,童妍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呛到了。”
江之怀抹了把脸,说着“不打紧”站起身,后边王嫂立刻走过来,扶他去旁边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