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功名利禄熏人心,父子离德又离心(六)
作者:来一杯   水浒:大宋脊梁高太尉最新章节     
    “二郎有所不知,慧贤雅叙不留客过宿,那是因为没遇上对的人!”
    徽宗一脸神秘,压低了声音,就像是在分享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
    “对的人?”
    高俅有些迷糊,青楼而已,又不是非诚勿扰。
    搞得这么神神叨叨,有必要么?
    “不错,对的人!”
    好吧,看着一脸兴奋的徽宗,高俅知道,这劳什子慧贤雅叙这么搞,还真能拿捏一小撮文艺青年,不,文艺大叔的心呐。
    “那看来,官家,定是这对的人喽?”
    心中有所不齿,但马屁么,还是要拍一拍的,高俅有心让徽宗的心情,更愉快一些。
    “这……”
    徽宗脸色一僵,面露尴尬,羞赧道:“还未……”
    接着,徽宗面容一整,怂恿道:“今次有了二郎,定要叫李慧贤那小娘子,知道论起写词,女子终究不如男子!”
    “甚?!!!”
    这下,高俅倒是来了点兴趣了。
    按说以徽宗在烟花行当打滚数十年的经验,拿下区区一个慧贤雅叙,那自是不在话下。
    抛开身份不说,哪怕是花点钱呢!
    以徽宗的气量,等闲丢个十万八万两纹银,那是连个眉头都不带皱的。
    所以,高俅一开始,是以为徽宗非要带他来这,规矩颇大,名声在外的慧贤雅叙,是为了显摆一下他的风流手段。
    却不想,听徽宗这话,不但是没得手,反倒像是吃了不少瘪,带着自己来砸场子的。
    “官家,仔细说说。”
    高俅眯着眼,捻着胡须,一派同仇敌忾的模样。
    “是这样……”
    徽宗见高俅这模样,心中就是一阵欣慰。
    若是老成持重的臣子,听闻皇帝将大把的心思,花费在一个烟花之地上,要么长篇大论,说甚为君者,该如何如何,要么,噗通一跪,来个除冠相谏。
    若是轻挑浮浪的臣子,又定会冲那小娘子摆出官架子,以势压人,完全失了风流雅趣。
    所以,干这种事情的,还得是高二郎啊!
    徽宗拉着高俅,在慧贤雅叙的门口,小声嘀咕了起来。
    按他所说,这慧贤雅叙得名于此间的主人,李慧贤。
    这小娘子年方双十,端的是清秀可人,浑不似烟花女子那般艳丽庸俗,用徽宗的原话来说,那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真有这般好?”
    见徽宗一脸神往,说的又是极尽夸张,高俅不禁提高了警惕。
    白莲婊……
    心机,都很重的啊!
    “真的好!”
    徽宗见高俅不信,顿时赌咒发誓,用了无数溢美之词,将那小娘子给夸上了天。
    “好,好,好,信矣,信矣!”
    高俅被吵的头发涨,连忙投降。
    “哼!”
    徽宗傲娇的白了一眼高俅,质疑他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质疑他看女人的眼光!
    “只不过,这小娘子,偏偏以词观人,也以词待人……”
    徽宗有些无奈,他来过好些次了,每次将词让门房送进去后,多半是吃闭门羹的。
    最好的那次,也不过是进了前厅,与那李慧贤喝了几口茶汤,连口酒都不曾吃上。
    “以词观人,以词待人?”
    高俅有些不明白,好好的生意不做,破规矩倒是不少。
    这小娘们,图的是甚?
    “二郎啊,今次,定要连通三关!”
    徽宗拍拍高俅,以示鼓励。
    “通三关?甚是通三关?”
    高俅一怔,心想,又不是打街机,还通三关,打通关的。
    “第一关,进门关!”
    徽宗指了指门房,小声道:“将提前备好的词,让门房送进去,若入得了李慧贤的法眼,便可进到前厅,与她打茶围!”
    “第二关,登堂关!”
    徽宗其实也就道听途说,他压根就没到过正堂,欣赏过李慧贤传说中的舞技无双,但面上自然要装作熟悉无比的样子。
    “第三关,入室关!”
    徽宗抛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给高俅。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么,尽在不言中。
    “懂了,写词而已,小事尔!”
    要说比其他的,高俅或许还会慎重一点,可论起写词,他可是自问天下无敌,一点也不带谦虚的。
    徽宗就是喜欢看高俅这种意气风发,舍我其谁的霸道样。
    他冲着边上的杨戬一招手,那老宦官便小跑着送上了文房四定。
    “二郎,朕磨墨,你来写!”
    徽宗将湖笔往高俅手中一塞,捻起一块上好的徽墨,就在一方端砚中细细的研磨了起来。
    “陛下,让老奴来……”
    杨戬正想抢着做,却被徽宗一努嘴,轻斥道:“弯腰!”
    “哎!”
    杨戬老脸一皱,飞快的弯着腰,好让徽宗将宣纸平铺在他背上。
    看他这熟练的样子,定不是第一次这般做了。
    此情此景,看得高俅眼皮直跳。
    有大宋天子替他磨墨,皇城司与走马承受掌管者,天下密谍总头领,弯着腰当他的小桌板。
    这种待遇下,若是不拿出点真本事,到时写出来的词,连这慧贤雅叙的门都进不得,怕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既如此,得罪了!”
    知道每多耽搁一刻,这年迈的老太监,就得多受一刻的罪,高俅小声告罪一声后,便提起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了一首《凤衔杯》。
    有美慧贤能染翰。方寸里,小词长简。想初鐾苔笺,旋挥翠管红窗畔。渐玉箸,银钩满。
    锦囊收,犀轴卷。常相会,小斋吟玩。更宝若珠玑,置之怀袖时时看。似频见,千娇面。
    这是一首仄韵体,黄钟商大石调,唱起来颇有悲苦意。
    高俅有大把的词不挑,偏偏挑这一首,倒是大有深意。
    他开篇就点明了这是一首赠妓词,说的还是李慧贤以词观人,以词待人的事,文中又多加各种徽宗在前厅的所见所闻,倒显得真实无比。
    最最关键的,是最后那句。
    似频见,千娇面,将徽宗单方面爱慕的心态,描绘的淋漓尽致。
    加上整首词,曲风悠扬,略带苦意,整体听上去,颇似一个求而不得,却念念不忘的痴情种子,所写的肺腑之言。
    轻轻吹干墨迹,高俅相当满意。
    白莲婊与痴情汉,看上去,登对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