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离开不久,有个护卫来通知程坚,请他到村里议事厅,去迎接县丞大人。
程坚在侍女春晓的帮助下,换好子爵服装,他是贵族身份,世袭父亲伯爵爵位,按照大康律法和礼制,他未成年,可以享受子爵待遇,成年后受封可继承伯爵爵位。
春晓看着程坚穿上绯红的衣衫,腰间记上黑色的绶带,心里不由地惊叹道:“小爵爷真是英武俊俏!”
程坚的子爵职位,在大康相当于正五品。只有五品官员,才能穿红色官服。
他所在的县城的县令官品,也只有正七品,他想象不出,做为九品官的县丞见了他,一个五品大官是什么样的表情。
程坚慢慢悠悠的,走到议事厅门口。门口早早的就站了一堆人,爷爷程弘阔精神抖擞地站在前排中间,突出半个身位,二伯程元洲和众叔伯们站在两侧。
程坚和众人互相见礼后,和程庆一起,站在爷爷身后。
不久,从外面走来一众衙役,中间一名中年人,留着山羊胡子,穿青色九品官服,姗姗而来。
爷爷一看到戴县丞出现,连忙带领众人迎了上去。
“欢迎戴大人大驾光临!小民程弘阔拜见大人!”爷爷带领众人,一起行礼。
县丞向众人回礼,忽然看见后面穿红衣服的程坚。
他定睛一看是子爵服饰,暗呼“哇噢!哪来的爵爷!”慌忙忙下跪道,“下官,沂水县县丞戴苏石,拜见爵爷!”
后面的衙役不明所以的,也紧跟着下跪。
程坚也被这种阵势吓了一跳,面前乌泱泱的一片人头,看着他。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头出头鸟,是不是有点过了,他是希望人人平等的,这好像和他低调的人设不符啊,他也低估了的阶层差距,对皇权统治下官员的威慑力。
他连忙示意戴县丞和衙役们起来。
戴县丞在二伯的搀扶下起来,和程坚见礼。二伯向县丞介绍了程坚的身份。
“你就是忠勇大将军的后人,失敬!失敬!”戴县丞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世袭爵爷,又不在京城生活,没什么可惧的。”想通了以后,身体骤然挺直了,官架子又端了起来。
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议事厅,毫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上。
爷爷让下人,奉上茶茗,主客闲聊起来,聊着聊着就进入了这次主题。
二伯忐忑的向戴县丞禀报今天早上赋银失窃的事情。
县丞听了大怒,立即把两位目击者程庆和马大海叫过来仔细审问。
戴县丞仔细地询问了诸多事由:什么时间发现的,丢失包裹的具体情况,外观、大小、银两数目和首饰的特征,贼人体态样貌、服装颜色等等。
马大海绘声绘色的讲着他如何发现贼人,如何追击贼人,与贼人搏斗,为了证明他的英勇,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蓝布,说这是贼人衣服上的,被他砍了下来,还差点捉到贼人。众人听了都纷纷惋惜。
戴县丞听完他们的陈述,得知线索到了程坚这里就断了,感到非常意外。
县丞又问了村里的护卫,到现在都没有人离开村庄。
戴县丞肯定的说到:“说明贼人就是内贼,还在村庄里,赃物应该还没有出村。”
众人听到戴县丞的话,纷纷点头。
程坚观察众人的表情,心生一计。
恭敬的向戴县丞呈禀:“戴大人慧眼,从辰时案发,到巳时大人光临,这么短的时间,贼人可能还来不及,处理好赃物。”
程坚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县丞,县丞对他颔首点头,于是继续说,“能否请戴大人,安排手下,到村里的各家住所,仔细搜查一下,说不定能查出赃物的线索,进而追查到贼人,毕竟各位衙役大哥,都是各中好手。”
程坚不露声色的拍了一下众官差的马屁。
“这倒是一个好方法,”戴县丞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说到。
“张都头,你带着4名衙役,到村里的各位家里搜一下,”戴县丞看了一下程坚,继续说到,“既然爵爷家里已经被搜过了,麻烦爵爷带着他们去各家看看,其他的人,呆在这里,在衙役回来之前,都不许离开。”
张都头应诺了下来,分配人手到各家各户搜查。
程坚带着张都头四处搜查,很快1个多时辰过去了,搜的差不多了,还没有任何线索。
张都头开始焦躁起来,程坚自言自语的,“会不会是灯下黑!”声音不大,但足以引起张都头的注意。
张都头猛拍一下大腿,恍然大悟的叫道“走!带我去偷盗现场!”
程坚很快引领他到二伯家,
张都头按照马大海的描述,仔细观察了二伯卧室的四周环境,没有发现打斗和攀爬痕迹,更加肯定是内鬼所为,马大海所言不实。
“带我去马大海房间!”
程坚轻车熟路的带着他来到了马大海房间,毫无疑问,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张都头马上在床底下有重大发现。一支玉簪和一件破损的蓝色衣服出现在他的手里。
“果然是他!好个贼子,贼喊捉贼!”张都头狠狠的说了出来。
张都头带着赃物和程坚快速的返回到议事厅。
“启禀戴大人,下属已经搜到部分赃物,并已把它带回。”张都头抱拳对着县丞说道,同时呈上破衣服和玉簪。
戴县丞仔细的看了一下,又将东西递给程庆和马大海,程庆看到玉簪后,马上激动起来,头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回答:“是的、是的、没错的!”
可是马大海看着破衣服,脸色微变,不知如何表达。他的神态早已被张都头观察在眼。
戴县丞询问张都头,“这些赃物在哪里找到的,其他的赃物在何处?”
“属下在马大海房间里找到的!”
话音一落众人皆惊,视线刷刷的投向马大海!
马大海更是吓得惊叫起来,“不可能!明明是我把它放在,那小子箱子里的,这是大少爷——,呜~唔~”
“啪!”的一声,程庆冲到,马大海身边,一个大耳光,让马大海即将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好你个贼子,吃里爬外的东西,你还想诬陷我!你手上的碎布片怎么解释,你不是说是贼人的吗?”程庆说到激动之处,又狠狠的踹了他两脚,“叫你偷,叫你偷,妄我信任你,你竟能做出如此龌龊事情!”
程庆不失时机的落井下石。绝对不能让他说出,他谋划陷害程坚的事情。
同时,他也怀疑,马大海铁定黑吃黑,把赋银私吞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在程坚住所搜不到赃物的原因了。
程庆最恨被人欺骗,被人背叛,他要狠狠惩罚马大海,让众人看看,背叛程大公子的下场。
程庆扑通一声,对着县丞跪下,大声喊道“请戴大人为小人做主,严惩这个贼子,追回赋银,维护法纪,振奋朝纲。”
一提起赋银,戴县丞顿时血液上头,这是他的银两,小贼竟敢偷本官的银两。
人赃并获,实锤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大吼一声,“来呀,把这贼子绑了,立即送回县衙大牢,严刑拷打,务必追回赋银!”
众衙役围上去,一脚把马大海踹倒在地,困的结结实实,立即派两个人押解回县衙。
程坚望着被拖走的马大海,默默的为马队长致哀!此人多半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