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用盐化冰的前车之鉴,现在的他们虽然不清楚苏长安是怎么弄得,心里对他却是莫名的信服。
“走,去那边瞧瞧!”
车队瞬间调转方向,朝着苏长安所说的方向驶去。
“来人!快来人啊……”
洞内的人,熬了整整一夜,又没有进食,早已饿得筋疲力尽,喊不出声来。
“难道……我们真的出不去了吗……”
就在他们心灰意冷之时,却听到一阵巨响。
“轰隆隆——”
“遭了!洞要塌了!”
他们惊慌失措,有些人习惯性地将比自己小的人护在身下,只为帮他谋取一丝活路。
伴随着一声巨响过后,众人紧闭的眼缓缓睁开。
山洞并没有坍塌,一道亮光照了进来,是堵住洞口的冰川破了。
“大家没事吧!”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洞内的士兵愣了一下,紧接着发出惊呼声。
“太好了!!”
“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经过众人的努力,洞口处阻挡的冰川被砸开,被困在山洞中的人陆续走出,有相互搀扶的,有用担架抬的。
看着一个个走出的士兵,苏长安微微失神,口中低语:“刚才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他不明所以,方才某一刻,他仿佛置身于一种很奇妙的空间之中。
那片空间与现实无异,却可帮他屏蔽了许多杂念。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呼啸的风雪声中察觉到此处有人。
“怎么了?”
田永昌笑着走过来拍了下苏长安肩膀,看着那些冻伤的士兵叹了口气。
“没什么。”
“这下你可立了大功了,我们决定了,回去之后集体向上面为你请功!”田永昌笑得很开心,就好像自己也获得了荣誉一般。
苏长安是他领进来的,所以他看到苏长安立功时,比自己立功还高兴。
“不用了,这些功劳是大家的,不应该让我一人全揽。”苏长安淡然地说了句,然后朝着洞口那边走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哎!”
田永昌还想多说,苏长安却已经走远了。
他不明白,立功有什么不好的。
能在二十岁之前立功的人,日后前途无量,这家伙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嘿!”陈老二跑了来,伸手轻捶了下田永昌胳膊,笑道:“老昌可以啊!你上哪找的人才,这次迎救可以说他首功一份!”
搓了搓小手,陈老二满脸都是羡慕,“唉,我要是能在二十岁前立功,恐怕祖宗都得给我挪位了。”
不知情的陈老二还在不断感叹世事无常,可田永昌接下来的话语却震惊了他。
“什么!他……他不要了!”
喉咙一滚,陈老二差点被口水呛到了,“这么大的功绩,他说不要就不要?”
陈老二难以置信。
田永昌也不理解,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另一边,苏长安刚走进冰窟,却见有名士兵傻傻地站在原地。
“你怎么还不走?”
士兵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靠着石壁的人,半晌后才开口。
“我想带他离开……”
顺眼望去,苏长安注意到那冻成冰雕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劝道:“走吧,这里还有那么多战士,他待在这里不会寂寞。”
“可……可是。”士兵声音微颤,他只想多陪营长一会,所以不愿离开。
手搭在士兵肩上,苏长安安慰道:“生离死别很正常,你难道要一直停留在这里吗,与其如此,倒不如带着他的遗志继续走下去。”
这句话说动了那名士兵,没错,营长拼命为自己谋取一丝活路,不正是为了这些吗?
擦了擦眼角,他最后深深地看了眼营长,正要起身,洞内却传来一股奇怪的声音。
“咔——”
耳朵微动,苏长安表情凝固,大感不妙,抬头就发现了那逐渐裂开的口子,“不好!洞要塌了,快走!”
苏长安一把拽起士兵,朝外跑去。
定是处理洞口的冰川时没注意,间接导致了冰窟的坍塌。
“轰隆!”
正在处理伤兵的众人被这巨大的声响惊动。
“不好!快去看看!”
待众人赶来事发地时,发现原本的山洞竟发生了塌方。
“快去救人!”
后面赶来的田永昌,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差点站不稳。
“老昌!”
陈老二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小……小慕还在里面啊!”田永昌哭喊着。
“什么!”陈老二大惊失色,“快!快去救人啊!!!!”
陈老二嘶破喉咙大声呼喊。
他与田永昌火急火燎赶到坍塌的地方,用尽全力地搬开碎开的冰块。
尽管手冻的麻木,僵硬,甚至被尖锐的冰刺出血口,也不曾停下。
“小慕!小慕!!!”
边搬着冰,田永昌边焦急地呼喊。
他不相信,那可是十八岁便能立功的人,怎么可能这轻易就……
而且苏长安还是他带来参军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出任务。
“吉人自有天相……吉人自有天相,观音菩萨,老佛爷保佑保佑……”陈老二口中念念有词。
想来平时没少观神拜佛。
“噗——……哼!”长龚奋力推开一块大冰,身上肌肉凹显,“臭小子,别装死了,快给个声!”
“你们……在干什么?”
“他娘的废话!当然是救……”
长龚骂骂咧咧,话到一半忽然发觉那声音有几分熟悉。
其他人也是如此纷纷抬头,见到男子后脸上有惊讶和欢喜。
老昌:“小慕!!”
陈老二瞪眼小声道:“显灵了!”
“这小子。”长龚擦了把没有汗的额头,身上顿感一轻。
见到苏长安没有事,他们才松了口气。
经过检查,他们发现除了已经牺牲的战士之外,这次坍塌并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车队也踏上了归途。
“小慕,我看你不是进去了吗,怎么又……”
马车内,田永昌好奇且疑惑地问。
“你说这个啊。”苏长安笑着解释,“当然是上天保佑,让我度过了这一遭,得亏我出来的早。”
“原来如此。”田永昌点了点头,心中庆幸。
“等一下,老昌你的手?!”
苏长安瞄到了田永昌那血肉模糊的手,惊讶。
“无碍,小事而已。”
田永昌浅笑,无所谓地说。
他年近四旬,经历的事情大大小小,什么伤没受过。
在苏长安看来却不是,冻伤与其他伤不同,搞不好会给以后留下后遗症。
“你等一下。”
田永昌诧异,只见苏长安从衣服夹层的口袋中掏出一瓶药,很小一瓶。
“你随身还带药?”
“没看出来,你心思还挺细腻的。”田永昌打趣道。
“呵呵……”傻笑着挠了挠头,苏长安只想说是被打成肌肉记忆了。
就自家娘子那力度,他不得三天两小涂,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不过打着都是玩的,无非是增进感情的方式。
他也知道娘子没动真力打。
ps:还有一章,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