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荔时常在想,如果她再乖一点,母亲就不会受这么多伤。
如果当初她没有执意选择陆宴兮,非要继续这段孽缘,或许母亲就不会被送去国外。
姜荔扼住陆宴兮的手,顿住脚步。
她的手,抑制不住的发抖。
“改天吧!”就连声音都在发颤。
陆宴兮被拽得趔趄,稳住身形,疑惑问她,“不是想她,才非要接回来的吗?”
姜荔的反应很奇怪。
一天三顿电话过来问,只是不见人。
“她现在更需要的是医生。”姜荔几乎是拖着陆宴兮,不让他再上前。
“理由。”
“我怕看了她身上的伤口,忍不住对姜世诚拔刀。”
姜荔咬牙切齿的模样,发自肺腑。
她想这么干,已经很久了。
陆宴兮能猜到七七八八,在姜荔婚前主动找他提起白龙山产权的时候。
厉卓宁没有出现在婚礼现场来观礼,陆宴兮就更肯定了这个猜测。
“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陆宴兮试图浇灭姜荔的盛怒。
姜荔只回了两个字,“我知道。”
“回别墅?”陆宴兮见她在这坐立难安很痛苦。
“陆夫人很担心你,你还在老实在这边住两天吧。”姜荔没那么不懂事,“听妈妈的话吧,别像我似的。”
陆宴兮带姜荔从旁边绕去他的房间。
姜荔还是头一次来。
是陆宴兮一贯简约的风格。
房间里干干净净,除了最基本的家具,几乎没什么多余陈设。
“这就是你从小住的地方?”一眼就能参观完毕,索然无趣。
“和姜大小姐的香闺自然不能比,凑活住吧。”陆宴兮已经许久没在老宅过夜。
也好些年没再添置过东西。
“你要常来,可以按照你的喜好,让管家过来布置。”陆宴兮让顾秘书送了电脑过来。
他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处理起了工作。
姜荔临窗歪在榻上,一双凤眸斜睨着专注的陆宴兮出神。
剑眉星目,长睫如扇,鼻峰挺立,薄唇微抿着……
这么漂亮的薄唇,怎么就能说出那样薄情又残忍的话?
姜荔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那本日记带来的伤害。
永立太子女,姜家掌中明珠,诱之,应之,可得永立,可夺姜家。
姜荔一直以为,当初是一颗赤诚真心才赢得陆宴兮倾心。
却不曾想,他为的是太子女的光环,他爱的是她的家世,爱的是永立财团的泼天富贵。
他好像,从未爱过她。
从未。
那时候,姜荔只当陆宴兮这样骄矜冷情的学霸,就是那样清冷的性子。
她想,无碍的。
她热情就好了,再冷硬的石头也总有捂暖的一天。
直到少年日记呈于眼前,她为爱违逆父亲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死去的记忆,忽然开始攻击她。
窗外不知何时又起了风雨。
一如初见时,他也这样专注,不过彼时他在教室默题。
那时,他穿着一中的校服,少年意气风发,眉眼却已经初有凛冽清寒。
一晃多年,陆宴兮生人勿近的气质越发卓然。
清隽的脸,也被时光雕琢的更精致立体。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衬衫,铂金扣子解开了两三颗。
浅露的的皮肤又白,又细。
凤眸忍不住顺着铂金扣子往下滑,不知道那层薄薄的布料下是怎样的风光。
“好看吗?”陆宴兮骤然想起的声音,猛地扯回了姜荔乱飞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