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可心收到白行简的邀约,欣然应允了。
等她来到了一座环境清幽的私密茶馆包间,走进去一看,竟然看到她的姐姐和白行简坐在茶楼里等她。
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一点。
白行简笑着对她道歉:
“可心,不好意思把你叫出来,其实主要是索菲说有事情想对你说,等电影下映办庆功宴,到时候请你吃饭当赔罪了。”
黎可心笑笑:
“白大影帝,哦不,现在该称呼你叫白导了,可真是热心肠人,还真是喜欢替人牵线搭桥,呵呵。”
她这话带了一些暗讽,明显有些不快。
如果是其他人约她,她不会生气,但那个人如果是她姐姐,就让人恼火了。
黎汐自黎可心走进包间就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看着桌上精致的茶点。
白行简侧头望向她的目光带着宠溺和笑意:
“谁叫是她呢,没办法。”
黎汐仍旧没什么反应。
白行简知道她心里有事,从进来就沉默不说话,一直压抑着什么。
他既担忧又心疼。
但问她,她又不说,只好默默陪着。
白行简起身,对她们说:“你们聊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说完,他走了出去,并贴心替她们带好了门。
等白行简离开,黎可心勾起讽刺的笑意坐在了黎汐对面的位置:
“真是好本事,一回来就把一个大影帝给勾的神魂颠倒,”
“你这勾男人的本事,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黎汐抬眼直勾勾盯着她,原本如清泉般的嗓音此刻带着一层冰凌:
“不及妹妹有本事有心机,千方百计使用各种手段来陷害我!”
黎可心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个性格软怯的姐姐会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竟然觉得还有点新奇。
她好整以暇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茶喝了起来,
“哦?我怎么陷害你了?”
黎汐见她如此漫不经心,心里压抑到极致的怒火,轰地一下彻底被点燃。
一把把眼前的茶杯扫到了地上,大声质问:
“你有本事做就没有胆子承认?”
“还是说你黎可心成天在外鬼混,早就学会了这种卑劣阴暗的做派了吗!”
黎可心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手指用力捏着杯子,气极反笑:
“我阴暗卑劣?”
“是哦,我们两姐妹,我就是人人喊打喊杀的阴沟老鼠,哪里比的上姐姐清风月明?”
黎汐紧紧咬着牙关,红着眼睛诘问:
“我自认为我做到了一个姐姐该做的事情,真心待你,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
“用钱收买别人设计陷害我,让人毁了我,毁我爱的人。”
“黎可心,我是你的姐姐,不是你的敌人!我到底哪点对不起你,需要你这么费尽心思算计我!”
黎可心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把手里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她用一双眼睛阴沉沉盯着对面的人:
“因为你的存在就是对不起我了,你没发现吗?”
黎汐整个人怔住:“你说什么?”
黎可心呵了一声,声音带着讥讽:
“我有时候在想,既然爸妈已经有你了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把我生下来又为什么对你偏爱。”
黎汐气的浑身发抖:
“他们哪里对不起你了,是没给你吃没给你喝,还是怎么虐待你了?”
“在你六岁那年,你发了高烧,大雪天没有车,爸爸一瘸一拐背着你去大医院,因为没钱都跪下来给医生磕头求他们救你。”
“在你十岁生日,妈妈为了给你买一条你喜欢的很贵的裙子作为生日礼物,省吃俭用,”
“哪怕她自己感冒了也不舍得买药,就这么扛着。”
“为了不让学校开除你,到处拜访,给人点头哈腰送酒送烟。”
“那么多的事情你就记不到一件?”
“黎可心,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黎可心被她一声一声的反问问的怒火中烧,大声反驳:
“你给我闭嘴!”
“我是他们的女儿,做这些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不背我去医院就让我死吗,那何必生下我?”
“身为父母做点事情我就必须感恩戴德一辈子?”
黎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竟然是这么想的?”
“那你要我怎么想——” 黎可心气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黎汐陡然沉默了下来,眼里闪着心痛的泪光。
黎可心吼完后,胸膛剧烈起伏,那张保养极好的脸上几乎扭曲了起来。
她用力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随后,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对面的人:
“黎汐,你不知道我多讨厌你吗。”
黎汐蠕动着嘴唇:“为什么?”
黎可心丝毫不掩饰眼底的怨恨: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一见到你,厌恶到生理反胃的程度。”
黎汐嘴唇微颤,声音哽咽:
“我是做了让你讨厌的事情吗?”
“太多了。”黎可心讥笑一声:
“黎瘸子家有两个女儿长相不俗,大女儿人见人夸。”
“她不仅长的看好,学习好,性格乖巧很讨人喜欢,是爸妈的贴心棉袄。”
“但黎家小女儿呢,天天和社会青年鬼混,打架逃课不学无术,谁见了一句都摇头叹一句可惜,”
“她成了他们口中的反面教材被人说三道四,似乎一辈子无药可救了。”
“连她爸妈每次见到她,都指着她的鼻子骂,说她不知检点,成天在外面惹事生非。”
黎汐红着眼睛苦笑:
“你就因为这个怨恨我?难道不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吗?”
“我努力学习考大学难道有错了吗,我想改变家里的情况,想让爸妈过上好日子有错了吗?”
“没错啊。” 黎可心咧嘴,扯了一下嘲讽的弧度,
“他们可太开心了,每天念叨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大学,”
“就连我这口烂锅也成你了的供养品。”
黎汐怔怔看着她。
黎可心双眼冰冷带着赤裸裸的恨意:
“有一次我听到爸妈对你说,等我高中毕业了就把我嫁给巷口那家开超市老刘的儿子,”
“哈,那个男人当时三十多岁了,一个木头脑袋不灵光的男人。”
她把桌子的杯子狠狠一摔,声嘶力竭吼道:
“我才多大,我才刚成年啊,你们就商量把我嫁给一个老男人,你们背着我是怎么说的出口的!”
黎汐完全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