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黎可心的质问,黎汐瞪大了眼睛,眼底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难道因为这么一句话?”
“黎可心,你就因为这件事就记恨我们?”
她看到黎可心眼神阴翳带着冷笑,声音气到发抖:
“那时候你不好好学手语,妈妈每次想和你沟通你又不耐烦,说两句就甩脸走人。”
“妈妈口不能言,爸爸老实巴交也说不太好话,要怎么和你沟通?”
“他们看到你和一帮混混青年每天待在一起,害怕你怕走上不归路。”
“所以才想着帮你物色一个好人家。”
“妈对我说,那家人儿子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他不抽烟不喝酒,有工作还孝顺,”
“经济条件也挺好,所以才生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但他们并没有逼迫你不是吗?是你自己一回来就大闹一场,把他们气哭,你现在还有脸说。”
黎可心冷眼讽刺:
“既然这么好,为什么不是你嫁,而是我?难道不是想着把我嫁出去,好拿彩礼供养你读书?”
黎汐被她曲解成这样,心脏刺痛:
“我那时才读大学,虽然需要学费,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家里拿钱,”
“我可以边打工边读书,也可以申请助学贷款,我怎么可能拿你的彩礼钱?”
黎可心不以为然扯了扯嘴角:
“是吗,谁知道呢?反正你一向会装可怜装无辜,得了便宜还卖乖。”
黎汐嘴唇气到颤抖:“我装可怜?”
“别人误会我就算了,难道你也不清楚我的为人了?”
“你不可怜吗?” 黎可心嗤笑。
她勾着唇凑了过去,一把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嘲讽笑道:
“我就搞不懂你了,别人欺负你骂你,你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躲开,”
“那一副卑微胆怯的可怜样,好像谁都可以上来踩两脚。”
“怎么,你是想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媚惑别人放过你,亦或者,勾引男人帮你出气吗?”
黎汐一把甩她的手,赤红着眼睛:
“你根本就不明白,如果我反击过去,最后连累的只有爸妈,你懂不懂!”
黎可心呵呵了一声,嘲讽:
“那你可真是能屈能伸,忍辱负重,怎么,现代版的女勾践,在卧薪尝胆吗?”
黎汐这一刻泪水如洪流决堤。
她用手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中淌了出来,声音极度悲伤哽咽:
“是,你确实厉害,谁骂你你都可以不顾一切往上冲,以暴制暴,可是我不行。”
“黎可心,我不行!”
“我一直记得你曾经打了一户人家的小孩,”
“那孩子的泼辣妈,气势汹汹来到家里对着妈妈一顿咒骂,妈妈满脸茫然看着她。”
“爸爸气的拿起扫帚把人赶出去,但被那个女人的老公踢了他一脚,把他踢趴地上,咒骂他死瘸子。”
“我永远忘不了那对夫妻是怎么辱骂爸妈的,他们看爸妈的眼神是那么轻蔑,高高在上。”
“那时候我明白一个道理,如果被人欺负我不管不顾反击回去,最后受伤的还是他们。”
“我不能,黎可心,我不能让爸妈跟着遭受这种辱骂和欺辱。”
黎可心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声音异常艰涩:
“为什么不和我说?”
“和你说有用吗?”黎汐抽了一张纸巾,沉痛地擦着眼泪。
一双眼睛早已红肿的厉害,看着目光发怔的黎可心,苦笑:
“你每天不着家,和你说有用吗?”
“告诉你,然后让你去找那群混混把人家夫妻捅死,最后把自己送进监狱吗?”
黎可心只觉得内心被一股熊熊大火烧的理智全无。
她哐当一下站了起来,犹如困兽猛地对着桌子狠狠踹了起来。
极力发泄着怨恨和不甘,声嘶力竭大吼:
“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一家人,我反击难道有错了吗,”
“你努力读书让改变家庭现状,难道我不是吗?”
“我每天出去打黑工挣钱,也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我有错吗?”
“你们有了解我过我吗?”
“除了骂我就是骂,所有人都拿我和你对比,什么都是我的错,”
“我没有一点可以比的上你的,我就是一团烂泥,人人可憎……”
听到黎可心崩溃地歇斯底里的控诉,黎汐眼眶再一次红了,泪水流淌了下来。
她的心头就像压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起来。
这么多年来,不管现在如何,她们却从来都没有变过。
仍旧活在原生家庭的阴影里。
卑微又可怜。
但不管黎可心是出于什么目的让她变得如此,千不该万不该,把算计用在迟焱身上。
她做的那些事,她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黎汐再度平复着心绪,把眼泪擦干,面无表情对着黎可心说: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怎么厌恶我恨我,我可以不计较,”
“但我无法原谅你利用我,对迟焱做的那些事。”
“还有找人整容成我的样子,冒充我的身份。你要恨我报复我,就直接冲着我来,不要拖别人下水。”
黎可心发泄了一通,也渐渐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她仰着头,用手狠狠抹去脸上的泪痕。
擦干眼泪后,她又变成回了那个冷心冷情,做事狠绝的黎可心。
她把椅子一拉,重新坐了下来。
从包里拿出一女士香烟,抽了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吐了出来。
直到彻底平静下来,烈焰红唇在一抹缭绕的烟雾中,微微勾起:
“这么做当然是……毁了你哦。”
黎汐唇线紧紧绷成了一条直线,双手攥起了拳头。
黎可心笑了起来:
“你失踪后,就成了迟焱心中的白月光,任凭我怎么接近他想取代你,但他都不为所动,”
“对你就是念念不忘,满世界的寻找你。”
“我在想,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好这么深情的男人。”
“我们都是污泥里出来的,凭什么你就能轻而易举得到这么好的人呢?”
“所以,我就找了一个垃圾冒充你,抹黑掉你在他心中的形象了咯。”
她吸了一口烟,对着黎汐苍白的脸颊吐了一口烟,笑的恶劣又恶毒: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你看,你都‘死’了,他还活在痛苦中,”
“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帮他从情伤里走出来对你彻底死心,不是吗?”
黎汐牙龈几乎咬碎,“啪”的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黎可心,你当真是可恨。”
她颤着嘴唇,一字一句质问:
“你给潘沁瑶的钱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