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长大的孩子,童年有大半时间是在杏树林中度过的。
抓虫打鸟摘杏子,把未成熟的杏果收集起来当弹珠滚,比谁爬树快,站的高。
那些事宋秋意也做过,刚学画时,他还绘过许多,什么杏花微雨图,什么杏果满枝头,什么空枝禅意图……皆有之。
那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那么郁郁不得志惨遭迫害的未来……
他望着天边残阳,模糊了眼前杏花杏树杏林,久久无法回神……
——
这边宋忍冬慌乱下跑回家,并没有进屋,还是在前院随意找个有石块的地方坐着。
称呼它为前院,其实有些抬举了,稀稀拉拉的插着几个木桩子,东歪西倒还没有竹条之类连贯在一起。
她若是留下来了,这个院墙修建得最先安排上。
然后再修缮一下房子…
“啧,又想多了…”
半个时辰后。
堂屋中,宋忍冬看着三个眼睛红肿的人,有些无奈。
“那个…我女儿冬冬,还可能回来嘛?”杨月作为这个家中话事人,试探着问。
“不会回来了,哪怕我现在就死去。”当然她不可以任由自己这么死去。
“你们若是需要,我可以承担你们女儿的责任,留在你们身边尽孝。”
三人闻言,都看着她,事情坦白得太快,弊端就是,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说什么都是可疑的。
且,就这么看着别人用自己至亲之人,活在眼皮子底下,沉痛且诡异。
他们一时间无法接受,宋忍冬能够理解。
“我知道你们的纠结,今夜暂住一夜,明日一早我会离开,我说的承诺我会回来实现!”
说完,也不管这三人怎么纠结难受,穿过堂屋回到房间里。
关上门,就进入了空间。
进空间后,先是捧起灵水喝了几口。
她打算研究那个炼体诀怎么修炼,得尽快修炼起来,增加自己武力值。
正本风雷练体诀并不后,她很快就翻看完毕。
首先第一步,药浴进行洗筋伐髓,需要连续七天。
第二步跟着口诀修炼身体。
呵呵,很好,她第一步目前完成不了,没有钱买药。
山林中哪怕有药草,也需要时间去采摘收集,而这段时间是需要吃喝的,就算可以在山林中吃野菜野物,可以喝灵水。
但是她并不能保证短时间内,采摘起七天用量,所有药材。
“当务之急,还是挣钱啊!”
将练体决一丢,随意往草地上一趟,今天有难今天摆。
她就这么在空间里睡了一夜,并没有注意到,身体经过灵气蕴养,体质不断改善增强。
一早起来,没有再跟那三人打招呼,便离开了宋家。
宋家门口,站着三道身影,三人皆是眼布血丝,眼周青黑,他们一夜未眠,听到声响,下意识走出门目送人。
宋秋藏:“阿娘阿爹,咱们真的不能留下姐姐吗?”
宋仁阔:“她不是你姐姐!”
宋秋藏辩驳道:“可是她用着姐姐的身体,流着跟我们一样的血液,为什么不能是姐姐。”
宋仁阔沉默了,本就不善言辞的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像儿子说的也有些道理。
“再说了,就当作姐姐是换了一个性格,不就行了嘛?”
宋仁阔哑然。
杨月羡慕地看着自家儿子,孩子永远是接受新事物最快的,也最无忧无虑。
她长叹一声:“秋秋啊,我知道你不想失去姐姐,我跟你阿爹同样不想失去女儿,可是那人明显是换了一颗心的。”
顿了一下,她望着那个她看不透的人,又说:“人心险恶,有借尸还魂这种神鬼手段,对我们说的话有几分真,我们又怎么确定,她不会伤害我们呢?”
宋秋藏知道她娘的顾虑,可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人没有任何恶心。
“阿娘,我们试着留下她,在看看也不行吗?”
杨月摸了摸儿子头发,苦笑道:“阿娘也不知道行不行啊,再说她已经走了!”
——
宋忍冬离开后,便没有再回头,并不知道有三个人目送着自己。
昨天吃的野菜稀粥早就消化了,身体底子又薄,走了几里地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下。
中途还遇见好几个杏花村村民,不知是不是叫她表情不太好,都没有靠近的,只在一边与同行之人低声讨论。
她并不在乎这些,按照原身的记忆走走停停,历经一个半时辰,终于抵达县城安福县。
安福县是个上等县,县中间地段有大河经过,漕运发达,带动整个县的经济发展。
原身没有去过其他县城,不知道别县城墙如何,就宋忍冬之前的眼光而言。
这个安福县的城墙是比较低的,目测高不足一丈。
快接近城门口时,宋忍冬悲催的发现。
城门口有官兵在检查入城路引和身份凭证。
她没有啊!!!
属实没有想到,古代出行身份证也要随身携带,失策啊。
看着排队进城的不仅有贩夫走卒,还有少量带护卫的马车,她认真观望,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蒙混进城的机会
这一观望,便又过去了半个时辰。
就在她打算放弃时,看到一个熟人。
且熟人还朝着她走了过来。
来人在距离她一米时站定,面带笑容的跟她打招呼。
“堂妹是打算进城吗?”
来人正是宋秋意,依旧身穿蓝袍,此时的他眼睛微眯,遮挡了眼眸中大部分情绪,温驯很多。
宋忍冬不明白这人什么目的,只回他微笑点头。
“怎么不排队?是在等什么人嘛?”
宋忍冬摇头无奈道:“我没带任何身份凭证,进不去。”
“那跟我走吧,我带你进城!”
宋秋意热心提议,说完几个跨步走在了宋忍冬前面。
有人肯带自己进城,她求之不得,立马跟上。
她也不问宋秋意怎么办到,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该是有自己的门路。
在城门口拒马前,只见宋秋意给守门官兵递了个小本子,说了一句后面的是他堂妹,然后就被官兵放行了。
宋忍冬木然跟随其后,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