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本来想帮忙的人,这会儿一个个地都伸着两只手,却谁也不敢再去碰殷宝业,更别说去抬他了。
一圈人就这么围着鬼哭狼嚎的殷宝业,低头看着他。
殷宝业躺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摇了摇头。
众人心想,他们的好心也罢,热心也罢,还是先省省吧!
别回头再好心办了坏事儿!
那殷家一家子可都是滚刀肉,不讲理,出了名儿的刁钻蛮横。
万一自己本来是要帮忙的,最后却被那殷家人给讹上了……那才叫犯不着呢!
还听说这殷宝业的姑姑殷莲莲,已经成了那勤兴侯府的继室夫人,和勤兴侯的老娘又都是殷家嫁出去的姑奶奶。
虽说一开始,是那勤兴侯和自己老娘的娘家亲侄女儿偷偷摸摸儿地勾搭着。
可后来也听说那勤兴侯另娶了正室夫人,那正室夫人还是安国公府的嫡小姐。
不过,就那也没耽误勤兴侯与殷莲莲私下往来。
两人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也算那殷莲莲有点儿心机和本事,最后,闹来闹去地还真就让她闹进了勤兴侯府的门!
可她进门没多久,就听说那正室夫人一命呜呼了!
呵呵!有人信那年纪轻轻的正室夫人就能那么容易地一命呜呼吗?
可不管怎么说,殷莲莲居然就真成了侯府的正室夫人了!
就这样的人家,蛮不讲理浑不吝,再加上有侯府的背景,他们能不沾还是少沾。
众人大概都想到这一点,不约而同地又都朝后退了几步。
还是离着那地上的殷宝业远点儿,再远点儿,他们只是瞧个热闹,至于帮忙,还是算了吧!
众人都退后了,空出来的街道中间就躺着一个嗷嗷嚎叫的殷宝业。
就在这会儿,又有两道鬼哭狼嚎的声音从罗布街的一头传了过来。
众人都知道,那边是三家巷方向。
这动静不用问,肯定是那殷家的老太太和那殷宝业的老娘于氏跑来了。
这两个泼妇,那是罗布街上没人愿意招惹的泼皮货。
婆媳两个寡妇就守着殷宝业这么一根独苗儿。
这根独苗儿还是歪楞楞地没长正的。
要说起来,那婆媳俩也算是可怜了。
但有句话怎么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就冲那老婆媳俩,这殷宝业就是根正苗儿,也一样得长歪!
如今长歪了,那才叫正常。
歪也不是歪他一个,那根本从老殷家的根儿上就是歪的!
嚎哭声由远而近。
“我的儿啊!宝业呀!……”
“我的乖孙啊!乖孙啊!我的心肝儿啊!……”
前面的哭叫声应该是殷宝业他老娘于氏的;
后边喊乖孙的不用问,是那殷家的老太太。
两个妇人身后还跟着个四五十岁的婆子。
刚刚去报信儿的那个半大小子二喜远远地缀在最后头。
二喜怕是也不敢跟这些人搅和到一起,报了信儿,自己就闪得远远的了!
嗯,算这小子有分寸,不缺心眼儿!
殷家这一家子,就是不能沾!
倒在地上的殷宝业听见老娘和祖母的声音,嚎哭得更大声儿了!
那殷宝业的老娘于氏和殷老婆子跑到近前一看,她们的心肝宝贝就倒在地上没人管,一个人在那儿哭嚎连天的,顿时心肝脾肺肾扭到一块儿疼啊!
“哎哟,我的宝儿啊!儿子呀!”
“我的乖孙儿啊!……”
众人听着殷家老婆媳俩左一声“宝儿”,右一声“乖孙儿”地称呼快三十了的殷宝业……
呃……有点儿牙疼!
老婆媳俩是挨着声儿地喊心肝宝儿,直接就扑到了殷宝业身上。
这一扑不要紧,殷宝业“嗷”地一嗓子都嚎岔了声儿了!
“疼啊!疼啊!疼死我了呀!
啊!啊!疼啊!……”
这一下,直吓得殷老婆子婆媳俩连滚带爬地赶紧从殷宝业的身上挪开了身子。
“娘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殷宝业的老娘于氏伸着两只手,又想摸摸儿子,又怕碰疼了儿子,一时之间,手都没地方放了!
刚刚疼得差点厥过去的殷宝业,好半天才算接上这口气,“娘啊!祖母,快……快给我请大夫!我……我被人揍了!”
“什么?是谁揍你的?知道是谁吗?
哎呦!天杀的呀!这是谁这么狠毒啊?
为什么要揍我的宝贝乖孙呀?” 殷老婆子一听宝贝孙子被人揍了,顿时连哭带骂,又气又恨又心疼!
“不知道!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我根本就没看见他们!
他们套了我麻袋啊!
不,是套了我布袋啊!”殷宝业声嘶力竭地说道。
“我的儿啊!你到底是得罪谁了?”
“是啊,乖孙,你到底是得罪谁啦?”
殷老婆子婆媳俩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天抹泪儿地问着她们的心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