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嬷嬷手里提着裙子,拼命地往齐眉院跑。
此时,安国公府的马车也已经在勤兴侯府的大门外稳稳地停住了。
大夫人和二夫人端然稳坐在马车里,谁也没有着急下马车。
跟来的婆子和丫鬟立冬则上前去拍响了勤兴侯府的大门。
里面很快传来了应门声,“敢问外面是哪位叫门?”
小丫鬟立冬扬声说道:“小哥快开门,我们是安国公府的!
安国公府的大夫人和二夫人过府来看我们大小姐了!”
里面两个守门的小厮听了,顿时就是一愣。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同时写着两个字,“坏了!”
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名叫刘大的家丁眼珠转了转,忙对着另一个名叫顺子的小厮说道:“顺子,你快去应门,就说……就说先请两位夫人到正厅待茶……
不!不行!
万一两位夫人要是说,她们不去正厅喝茶,她们要直接去看大小姐,那……那……那不就全露馅儿了吗?”
刘大想了想,才又说道:“你……你就说……你就说……侯爷,夫人和老夫人,还有大小姐,就说……府里的主子都病了。
先请……先请二位夫人在门口少待,你先进去请示了夫人,得个准话,确定不会过了病气,再请二位夫人进府。
我赶紧跑去给夫人报信儿去!”
“哦哦,知道了!知道了!”顺子连连点头。
两个人商量完,刘大撒腿就朝着二门里跑去了。
留下了长顺,拍拍自己的胸口,定了定神儿,然后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开门。
长顺先将门开了一道缝,探出半边身子和一个头朝外看去。
见大门外站着一个俏丽的丫鬟,自己认识,是常跟着安国公府的两位夫人来的立冬。
再看向门前台阶下停着的那辆庄重考究的马车……
那辆马车正是安国公府的两位夫人每次来他们侯府看望大小姐时乘坐的那辆。
长顺再不敢怠慢,忙将府门开大些,自己迈过门槛儿,来到了门外。
“哎哟,是立冬姑娘啊!这是又陪着两位夫人来看我们大小姐了?”
立冬点点头,“是啊!
我们国公爷和老夫人,还有大老爷,二老爷不放心大小姐。
今天我们两位夫人就是过府来看看大小姐,不知大小姐在府中可好?”
“好!好!大小姐好着呢!哪能不好啊!
这样,请立冬姑娘转告二位夫人,请二位夫人在门口稍候,小的进去回禀一声。
立冬姑娘不知,今日不同往日!
这府里的几位主子不知怎的,一夜功夫都病了!
府里一大早才请了大夫进来看过呢!
小的先进去回个话,得个准信,看到底都是些什么病,会不会过了病气,小的再出来回复二位夫人。
多有怠慢,请二位夫人不要见怪!”
长顺的话是对着立冬说的,实际上却是说给马车里的两位夫人听的。
马车里没有声音。
立冬倒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行啊,那就有劳小哥跑一趟了,奴婢陪着两位夫人在门口稍候就是。”
“哎,好好!小的……小的跑着去,这就进去回话!”长顺说着,迈过门坎儿,挤过门缝儿,“咣当”,又将大门关上了。
若在往日,这样的做法极为不礼貌。
可今日……他不敢不关门呀!
他怕呀!
这万一……二位夫人等不及,带着人直接推开门就进来了,那谁也不敢拦着不是?
要是知道了这府里的……哎哟!这国公府要是怪罪下来,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哪还用得着长顺进去回话请示,刘大早就跑进去了!
此时的齐眉院。
冷显躺在一边的软榻上,眼睛时睁时闭,心里在琢磨着什么;
而殷氏也在一旁的床榻上躺着,一样不说话,一样在琢磨着什么。
他们琢磨的其实是一件事,是同一个人。
然而琢磨的内容却是完全不同。
冷显琢磨着要把拥有绝色容颜的亲生女儿往哪里送,才能给自己换来最多的好处;
而殷氏则是阴毒地在想着,自己的混账侄子殷宝业如今是废了,那又该换谁来做这件事儿呢?
是找府里的哪个家丁?
还是去外面寻个肮脏丑陋的乞丐?
冷显和殷氏两人各自琢磨各自的心事,也没有一点儿要彼此商量的意思。
一时间,两人都琢磨得入神,也没有谁想着派人去逸安堂那边看看老夫人现在如何了?
就在这会儿,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人已经进了外间屋。
“夫人,侯爷,不好了!不好了!
门上的……门上的刘大进来禀报,说是……说是……说是大门外……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