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封官加爵
作者:鸡蛋羹鸡蛋羹   古代之败家儿子最新章节     
    在宫廷深宫的阴影下,林蒙的内心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波澜不惊的表面下,却暗藏着汹涌的惊涛骇浪。他原本以为,与弘治皇帝的亲密无间如同古琴上悠扬的旋律,和谐而动听。然而,此刻,那旋律突然断裂,变成了一曲激昂的战歌,让他措手不及。
    弘治皇帝的目光,如同秋水寒潭,深不可测,似笑非笑间,却隐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林蒙,莫非真以为朕是你心中那等轻易被冒犯的君王?在你眼中,朕不过是个随手可得功绩的匆匆过客?”
    林蒙的脸上,尴尬与羞愧交织,仿佛被揭去了遮羞布,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能强颜欢笑,试图用笑容掩饰内心的慌乱。
    弘治皇帝的脸色一沉,如雷霆之怒,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你,即刻去太子身边,跪下!”
    林蒙心中一惊,如同被猎人瞄准的猎物,瞬间陷入迷茫。他试图揣摩弘治皇帝的心思,却发现这如同雾里看花,捉摸不透。
    林蒙心虚不已,慌乱中试图解释:“陛下,这……”
    弘治皇帝脸色铁青,语气冰冷如霜:“听说,你的门生殿试夺魁,名动京师,而你却对他们严惩不贷,罚跪于贡院之外?”
    林蒙脊背发凉,支吾着辩解:“他们……他们不争气,臣只是教导他们为人之道。”
    弘治皇帝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目光锐利地盯着林蒙:“那朕便教你做人。你和太子不是以兄弟相称吗?那就去和你的兄弟并肩跪下吧。”
    林蒙心中一紧,虽有不甘,却也明白,皇帝的威严不容挑衅。
    他回头望去,只见朱厚照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仿佛在说:“好兄弟,咱们一起‘享受’这难得的‘欢乐时光’吧。”
    林蒙叹了口气,老实不客气地跪在了冰冷的石板地上,内心却是不甘地咆哮:“我林蒙,穿越时空的豪杰,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轻易跪地?”
    然而,片刻的挣扎后,他终究还是屈服了,硬着头皮跪了下去,脸上却带着一丝无畏的从容。
    他侧目瞥了一眼朱厚照,眨了眨眼,似乎在无声地说:“嘿,太子兄,这滋味如何?”
    朱厚照嘴角的笑意更深,却故作悲戚,拼命眨眼,企图博取同情。
    弘治皇帝的怒气尚未平息,冷声道:“愚昧至极!你以为朕是什么人,敢抢你的功绩?功是功,过是过,朕占你便宜?先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
    随着弘治皇帝坐下,殿中的宦官们如同被惊吓的鹌鹑,个个屏息敛气,不敢出一丝声响。
    弘治皇帝的目光再次扫过,冷冷地坐下,语气森然:“看来,你也该好好地上上一课,学会如何做人。”
    “这是一战功勋,无上的荣耀!罪人受罚,功臣当赏,山地营的辉煌,皆出自林蒙的智谋。今山地营一战告捷,林蒙你,便是这辉煌背后的领军之人,这等军功,实至名归。朕已下令内阁起草封赏令,特赐你新建伯之位。小小年纪,便能封为伯爵,朕心中自是自豪,却也忍不住为你紧张,快些醒来,挺直了身板!”
    林蒙即刻挺身跪得端正。
    在这个时候,除了俯首称臣,似乎别无他法。
    然而……新建伯!
    这岂不是宣告林家将双星闪耀,两座伯爵宝座?
    在大明,除了皇室宗亲,如张家的那对无赖兄弟,外姓封爵,非军功莫属。而这爵位,虽无实封土地,但在太祖高皇帝时期,却是生死攸关。然而,只要不中断香火,爵位便如金钟护身,世袭不替,子孙们将终生享尽荣华。不仅赐田地,还有俸米,成年后更有朝廷差遣。大明史册上,曾有一门双公,徐达之子,分封为魏国公与定国公,至今两家仍是南京与京师的最显赫豪门,即便是英国公张懋,也难以与之比肩。
    如今,陛下封你为新建伯,便是将你视为贵州大捷的魁首。
    伯爵之路,非比寻常,林家先祖曾浴血奋战,才为子孙们铸就了这个铁饭碗。
    不仅如此,一门双伯,岂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若林蒙日后生子,便可以分家,一子承袭南和伯爵,另一子继承新建伯位。
    然而……这新建伯的名号,却让人心生疑惑。
    新建,不过是南昌府下辖的一个小县。
    历史上,王守仁因平定南昌宁王之乱,方得新建伯封号。林蒙此次贵州大捷,理应封以安顺伯、镇远伯、黎平伯,何故独赐新建?
    南昌府新建县,与贵州遥隔千里,为何陛下要赐此名号?
    再者,新建县如今仍在宁王封地之内。
    林蒙心中困惑,皇帝此举,究竟意欲何为?他转首望向朱厚照,只见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林蒙瞬间明白,宁王送来的那份厚礼,朱厚照早已上报给了陛下。
    陛下故意封你为新建伯,恐怕别有深意。
    林蒙惊喜交加,一跃成为伯爵,在这个时代,爵位比金银更宝贵,对于他这个名声狼藉之人来说,有了新建伯爵,这一生,除非狂妄至极,否则定能安享富贵。
    他急切地脱口而出:“谢天恩浩荡,陛下……”
    “闭嘴,老老实实地跪着!”
    “……”
    真是固执得让人头疼。
    跪了半柱香光景,林蒙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朱厚照和那帮门生们的苦楚。青石地面的坚硬,让他的双膝生疼,仿佛皮肉已被磨得千疮百孔,双腿麻木得几乎无法动弹,身体更是支撑不住,开始不自觉地微微弯曲。
    片刻后,一名宦官匆匆而入:“南和伯到!”
    弘治皇帝轻轻抬眸,正低头批阅奏疏,随即淡然道:“宣。”
    林景隆战战兢兢地踏入大殿,陛下突如其来的召见让他一头雾水,不知究竟何事。可一见到林蒙和太子并肩跪地,他的心猛地一沉,既心疼又担忧,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颤抖不已,双腿也像是被秋风侵袭,剧烈地哆嗦着。他慌忙向弘治皇帝行礼。
    “陛下,老臣罪该万死。”
    弘治皇帝抬眼,微笑着望着林景隆,但见其痛心疾首的模样,笑容顿时淡了几分。
    “老臣教子无方,若犬子犯下罪行,还请陛下念在林家世代忠心耿耿的份上,从轻发落……这孩子,实在不成器,但老臣可以以人头担保,继藩他……他……”
    弘治皇帝心中一暖,看着林景隆,突然感同身受。
    养一个顽皮的儿子,确实让人头疼,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为自己的孩子忧心忡忡。
    然而,“教子无方”……“犬子无状”……
    林景隆这分明是在直戳朕的脸啊!
    明明养出了一个优秀的儿子,却还如此谦逊。
    眼见南和伯焦急万分,惶恐之色溢于言表,心情复杂的弘治皇帝便向他摆了摆手:“好了,卿不必慌张,朕只是对他略施薄惩。你可知,贵州大捷了?”
    “听闻了。”林景隆在五军都督府当值,岂能不知。但他仍放心不下林蒙,偷偷瞥了一眼,只见林蒙和朱厚照都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心中仍是忐忑不安。
    “那么……你可知,这胜利,是山地营的功劳。”
    “陛下英明,若非陛下设立山地营……”
    “这是继藩的主意。”弘治皇帝直言不讳。
    “啊……”林景隆一惊,显得十分震惊,显然,他难以置信,但见皇帝神色认真,显然陛下不可能专门召他来,开这样一个玩笑。
    一时间,原本忐忑不安的林景隆,眉梢微挑,心中狂喜欲狂,却拼命忍住笑声,深吸一口气,脸色憋得通红,却努力保持平静,缓缓说道:“是吗?噢,陛下教子有方,臣心花怒放。”
    在历史的长河中,弘治皇帝的眉宇间似乎总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愁。每当与林家父子对话,他总感觉像是拨开云雾,却始终难以触及那片晴朗的天空:“这是一份无上的荣耀,朕已恩赐林景隆之子,封为新建侯,自此,林家一门荣耀双全,实乃朝廷之幸,天下之荣。”
    林景隆,这位历经沧桑的老臣,却以谦逊的姿态回应:“非也,非也,犬子林继藩能有今日,全赖陛下天恩浩荡,指点迷津。老臣心怀感激,反倒是陛下教子有方,才有了如此出类拔萃的英才,实令人敬佩。”
    弘治皇帝的目光穿透了林景隆,落在了朱厚照的身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憋闷,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沉重。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终究,对于林家这样的朝廷柱石,他不能不给予应有的尊重。
    于是,他目光如炬,凝视着林景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这一切,皆因继藩自身努力,加之景隆先生悉心栽培。朕虽有一子,却未能如继藩般才智出众,此乃朕之遗憾,亦为朕之自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