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晋阳城后,众人寻觅至一处幽静雅致之地,选定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子度兄,这是我的拜帖,劳烦你明日清晨,便遣人连同蔡大家的拜帖,一并送至张刺史的府邸。\"
张泛将两份拜帖递予王越,随后带着笑意说道:\"子度兄,你也早些歇息吧。
这一路的奔波劳碌,实是辛苦你了。\"
王越轻轻摆手,笑容可掬,随即转身离去。
张泛简单地梳洗一番后,便吹灭了烛火,准备入睡。
这一路的风尘仆仆,确实令人倍感疲惫,不久之后,他就沉沉睡去。
\"大饼,热腾腾、新鲜出炉的大饼!\"
\"柴火,精选上等的柴火,温暖您的心房!\"
张泛,精神饱满,难得地放下了日常必然进行的武练,漫步至喧嚣的集市,沉浸于这时代独有的市井烟火之中。
与偏远的马邑相比,晋阳则洋溢着更为自由与繁华的气息。
天色蒙蒙亮,就有各色货郎,在集市中叫卖,与街道两旁林立的商铺,交相呼应,一片繁华景象。
在这里,张泛以五枚五铢钱,换来了一张金黄酥脆的大饼,搭配一碗清甜的稀粥,一碟爽口的小咸菜,以及一小碟水煮黄豆,简单却滋味十足。
他坐在一张形似后世马扎的胡床上,边吃边细细观察着过往的行人,人群熙熙攘攘,形态各异,各具特色。
身处此景,若非身上的服饰和独特的口音提醒,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穿越时空,回到了千百年后的某个平凡的早晨。
\"哦,我原想你在客舍中,未曾料到你会悄然至此?\"
正当张泛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时,一道清脆悦耳、宛如百灵鸟鸣般的声音,突然响起,似乎是穿透了周围的宁静。
他轻轻抬头,目光所及之处,蔡琰正亭亭玉立于他身后,面带温婉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狡黠与喜悦,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令人赏心悦目。
张泛的目光在蔡琰身上,停留了片刻,她的美丽与气质,让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失神。
\"蔡小姐,你怎么也出来了?\"
但随即他便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道:\"这里的吃食,颇有一番风味,不知蔡小姐是否愿意坐下一同品尝?\"
“这有何妨?”
蔡琰轻盈地迈步向前,衣袂随风轻扬,如同踏云而来的仙子,笑着说道:“文骞兄,如此盛情相邀,我自然乐意之至。”
张泛站起身来,再次点了一份小吃,随后两人并肩坐到了不远处的一张石桌旁。金黄酥脆的大饼与香气扑鼻的粥,与周围的市井气息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和谐。
张泛咬了一口大饼,随后轻声问道:“蔡小姐,这食物可还合您的口味?”
蔡琰轻启朱唇,细细咀嚼后,笑道:“甚好,外皮酥脆,内里柔软,口感极佳。”
“蔡小姐,你与张某想象中的模样略有不同。”
张泛放下手中的饼,喝了口粥,缓缓说道:“张某原以为,像你这样出身于书香门第的女子,应是温婉娴静,在茶舍中静品香茗。”
蔡琰闻言,忽然问道:“那你是更偏爱那种矫揉造作的女子,还是我这种自然质朴的女子呢?”
张泛闻言,一口粥差点没忍住喷了出来,呛得他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心中暗自思忖:这汉代的女子,都是如此直率勇敢吗?
或许这与蔡琰自幼随蔡邕四处奔波,多数时间身处边疆有关,赋予了她身上那股独特的胡族少女韵味。
天真烂漫,勇敢而又质朴,喜欢就是喜欢,向来是直抒胸怀,从来不藏着掖着。
“蔡小姐的直率,实乃世间少有,张某佩服之至。”
张泛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他轻声笑道:“若说偏爱,自是那能触动心弦,真诚以待之人,无关乎温婉或质朴。
蔡小姐的每一面,都如此生动,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蔡琰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未曾料到自己的真性情,竟能得此赞誉。
她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那份默契与理解,在两人之间悄然流淌。
张泛携蔡琰同行,沿途谈笑风生,缓缓迈向客舍。
晨光温柔地洒落在他们的肩头,宛如自然赋予的华裳,映衬出两人和谐共融的身影。
“主公,我已将拜帖递交于张刺史。”
行至客舍门前,王越已候立多时,见张泛到来,他笑着迎了上前去。
“嗯,如此甚佳。”
张泛颔首微笑,轻声道:“那我们便在此静候佳音。”
鉴于张懿的回帖归期未定,张泛便决定利用这段空闲时光,在客舍后方的空地上,演练起落叶剑法与五虎断门刀。
前者剑法灵动,宛如风中落叶,轻盈飘逸;后者刀法刚猛,犹如猛虎下山,威武霸气。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武学风格,在张泛手中自如切换,引得一旁凝视的蔡琰芳心大乱,目光紧紧追随,一时间竟难以自拔。
蔡邕偶然间瞥见这一幕,却也未加责备,也未加阻拦。毕竟,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防,尚未如后世那般严苛。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之,亦是一样。
蔡邕心中暗自赞许,张泛年纪轻轻,已然武艺不凡,且在这等闲暇时刻,仍不忘精进,实属难能可贵。
他轻抚长须,缓步走向张泛,眼中闪烁着几分欣赏之色。正所谓,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而他身边的王越,也是不由得点点头,眼中也是赞叹不已。
“文骞,你之剑法飘逸若仙,刀法则气势磅礴,两者相得益彰,实乃武学奇才。”
蔡邕话语中带着几分鼓励与期许:“我虽剑术不精,对于招数转变之技艺,并无太深造诣。
然而,据我所观,文骞你胸中杀伐之气,似乎略显浓重。
此非长久之计,雷厉风行固佳,然亦需兼顾慈悲为怀,勿使刻薄寡恩成为习性。”
“蔡大家,所言极是!杀伐之气不可缺,缺之则无勇;但亦不可太过充盈,盈满则损心智。”
王越也点头赞同道:“武学之道,不仅在于招式之精妙,更在于心境之平和。
心静如水,方能洞察敌之破绽,从而立于不败之地。”
张泛闻言,收剑入鞘,转身向王越和蔡邕深深一揖,恭敬道:“多谢蔡大家和子度兄教诲,文骞定当铭记于心。”
看到张泛如此爽快地接纳了意见,蔡邕与王越不禁相视一笑,心中倍感欣慰。
\"家主,张刺史的回帖,已经送达。\"
此刻,一名护卫步履匆匆地前来,将一封书帖递至张泛手中,并低声禀报。
\"嗯,我已知晓。\"
张泛微微颔首,摆手示意护卫退下。
他随即拆开书帖浏览一番,随即展颜笑道:\"蔡大家,子度兄,我们不妨稍作准备,前往拜访一番吧。\"
对于这一提议,蔡邕与王越自然是欣然应允。
三人稍作整顿,与早就准备妥当的戏忠和李儒汇合后,便一同踏上了前往刺史府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