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抬头,本来兴致不高的脸上,面部肌肉瞬间紧张起来。
因为就在远处,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毫不控制地散发着阴冷的气场。
那爆裂的气息,阴鸷的双眼,正死死地锁定在她和路易斯的身上。
扑面而来的冷意和怒意,哪怕是隔着数米,也能穿透陆浅的皮肤。
他迈起步子,朝着两个人走来,带着那股恐怖的野性威压。
陆浅赶紧扯过路易斯,又将他一把推开,“你快走,快走。”
她头上的冷汗都快下来,路易斯再在这呆下去,肯定要出事。
这时候的路易斯明显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跌了一个趔趄,却还是在原地没动。
“快走,快走啊。”
陆浅紧张地蹙起眉毛,又把他推开两个身位。
路易斯挠了挠头,想把手中的十字架递给陆浅,但是看到她一脸紧张的样子,也只得作罢,转身离开。
程翊冷着脸,慢慢靠近陆浅。
陆浅已经准备好跟他解释,但是他却径直擦过陆浅,奔着已经离开的路易斯走去。
陆浅意识到程翊的动作,她立马慌到冷汗直流,连忙转过身,抓过程翊的袖子,大力地阻拦着他向后走去的步伐。
“程翊!你要干什么!”
程翊没有作声,也没有表情,继续朝前走着,步幅越来越大。
“程翊!!!”
陆浅的力气根本不足以阻拦他,就只能这么被他拖着、趔趄着,跟着他走。
“程翊你冷静,你别去!那是个误会!”
陆浅在他身边或恳求或呐喊,但程翊半点反应都不给,仍旧阴狠着脸,周身的嗜血气息如一尊罗刹。
陆浅知道,如果让他现在碰到路易斯,哪怕是不用武器,这个男人都能赤手空拳把路易斯掐死。
“程翊!!你停下来!你听我说!真的是误会!”
程翊无视陆浅的话,也不甩开她,就任凭她跟着自己走,似乎是要让她看看,路易斯是怎么死在他手底下的。
陆浅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程翊的手臂,拦在他面前,双手张开,决然地挡住他的去路。
她回头看了看路易斯离开的的方向,又转头看向程翊。
“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陆浅的话一入耳,程翊明显愣了一下。
那双阴沉黑暗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他慢慢停下脚步,拧起眉头,锋利到刮骨的眼神定定地打在陆浅身上。
“你敢再说一遍?”他开口,声音里的怒火清晰可闻。
陆浅被程翊的气势吓得有些腿软,但仍旧盯着他的眼睛,“你想往前走,就先杀了我。”
“唔……”
还没等陆浅反应过来,她的下颌就被大力掐上,痛得她发出一声闷哼。
“你是不是真想为了那个杂碎去死啊?”程翊的嗓音低沉到阴森,带着浓浓的讥讽。
看着程翊近在咫尺的怒颜,陆浅皱了皱眉。杂碎?路易斯?
“程翊你疯了吧!”
“我疯了?”
程翊的眼圈已经因为暴怒而显现出赤红色,身上的威压也更甚,音调近乎狂吼:“我再晚来一会,你他妈是不是就要跟那个杂种亲上了?!”
那个男人笑着撩起陆浅头发的样子那么温柔,他半圈着的手臂,像是要把陆浅搂在怀里。
连他都没有给陆浅亲手戴过项链。
她乖顺地站在那里,露出修长的脖颈,黑色的十字架链衬在她雪白的皮肤上,就像是一幅中世纪的油画,安静、美丽得不真实。
程翊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找她的,但当他看到这一幕,这没有他存在的一幕,将他刺痛得体无完肤,他彻底狂乱了,眼里心里只有怒火,没有其他。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陆浅离开他,也可以这么美好。
陆浅抬手抓上程翊的胳膊,瞪圆了眼,怒呛回去:“你别在这血口喷人!”
她怀着思念和期待等待了他那么久,却只在书房里看到了他和别的女人亲密的场景。
她还没有去质问他和凡妮莎的关系,她选择相信,选择忍耐,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而这个男人只是看到了那并不真实的一幕,就这么诬赖她。
她心里的气愤与委屈交织着,生出了一股不弱于程翊的火。
程翊脸色铁青,语气更加阴冷:“我血口喷人?我他妈就该一枪崩了那个杂种。”
陆浅被程翊左一个杂种右一个杂种叫得怒意更甚,她脸一沉,“他不是杂种!你能不能放尊重点?!”
程翊鹰眸紧紧眯起,怒火烧得气息都有些不稳,脸色也更加阴沉。
他掐着陆浅的手瞬间紧上两分,“你还敢护着他?你是不是真当我不动普通人?”
程翊确实是不屑于去动普通人,但是只要他想,随时都能让一个人的所有,从世界上消失。
陆浅垂下眼,冷冷地看向程翊,“那是我的朋友,请你尊重他,也尊重我们的关系。”
“朋友?呵呵……”程翊发出一声阴鸷的冷笑,“朋友……”
“你叫我尊重你们的关系,什么关系?就是他差点要把你抱在怀里的关系吗?!”
陆浅跟着脸色一黑,什么抱在怀里?到底是谁要把人抱在怀里啊?
他和凡妮莎那副亲昵的模样,如果不是她去的及时,那女人早就该坐在程翊大腿上搔首弄姿了。
“我都说了那是个误会,你能不能不要用你龌龊的想法随便揣测我?况且我交的朋友坦坦荡荡,任何时候我都说得出口,你呢?你能吗?!我看要把人抱在怀里的,除了我以外大有人在!”
程翊气得根本听不进陆浅说话,他的语言处理中枢都近乎崩溃。
“你这该死的女人说什么?”他龌龊?
“交朋友?你交的是什么朋友?我看到的就是个野男人把手搭在你身上,要搂搂抱抱!”
陆浅的脸色又黑了两个度,她不屑地一勾唇,语气里尽是嘲讽:“是啊,我要搂搂抱抱,你也要搂搂抱抱,那咱们谁也别管谁就得了。
程当家,你要是这么看不上我,大可以去找那种放任你出去风流,还甘愿为你守身如玉的女人。
咱们两个趁早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