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们真的要走吗?”陈怀仁的夫人问道,她对于管家带来的消息有些难以接受。
“我们必须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这个清河县不会安稳太久了。”陈怀仁肯定的说道。
“可是,现在不是情况还好吗?而且出了什么事县太爷那边肯定也会想办法,再说了,王、钱两家也没听说要离开啊,等真的解决不了我们再走不行吗?”陈夫人还是有些不愿,在她看来,陈怀仁就是杞人忧天,那么多富商都没走,怎么他们陈家就要走了。
“说你这妇人没见识你还跟我犟,如果等真的出事了,你觉得我们能走的这么安稳吗,你要我如何在混乱中保你们安全!”
“他们不走是他们的事,我陈怀仁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这点眼力还没有吗?清河县县令就不是个能担事的,真出事了他保管跑的比谁都快,你还指望他在上面顶着,他要真能顶着就不会看着全城百姓都快饿死了,还守着他那后院无动于衷!”
陈怀仁没好气的说道,摊上这种县令也算他们倒霉,真以为他愿意放弃清河县的家产啊,要不是为了安全考虑,他也不会早早就准备这么多,这么多年交的商税真是都喂狗了!
陈夫人被他说的一愣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磕磕巴巴说道:“不、不至于吧……可我们现在走,又能走去哪呢?”
天气还这么热,在府里他们至少还能享受到冰块降温,这要是出去了,可不得热死在外面。
“唉,我之前让人查看过,清湖对面没有人,我们先坐船去那避一避,若是清河县没事,我们再回来。”
清湖便是时安安他们看到的那片大湖,这个大湖是清河县立县之前就存在的,大家都不知道这湖水的源头在哪,直接叫清湖一是因为它挨着清河县,二便是它的湖水很清澈,这样取名方便记忆。
之前年景好的时候,像一些诸如陈怀仁一类的富商或者权贵人家,都会自己开船在湖上游玩,只是这对面属于深山老林,他们怕有猛兽不安全,所以也从没有踏足过对面。
但陈怀仁自从发现这异常的气象越来越多之后,习惯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的他在陨石雨刚过不久,就派人到清湖对面的陆地上查看过。
因为天火和山火的双重作用,清湖对面的山林被烧毁了很多,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派去探查的人既没有看到什么猛兽,也没看到什么人的踪迹,他便觉得这块地方适合暂时躲藏。
毕竟能有船去对面的人并不多,那地方离清河县不远,还能让他时时观察到清河县的情况,可以说那地方除了比较原始以外,并没有什么缺点。
时安安大概不知道,在她还没有找到硝石矿之前,这里已经被县里的人查探过了,并且在她还没能到县里去探查的情况之下,这些人都已经要直接渡河来这边了。
虽然陈怀仁跟她解释了很多,但陈夫人一听要去那深山老林,心中还是充满了不情愿,鬼知道那地方有没有什么蛇虫之类的,而且连个屋子都没有,是想让他们席地而睡吗?
陈夫人还想开口,陈怀仁似是料到了她想说什么,直接眼睛一瞪打断她:“你若是不愿去便留在府里,到时候出事了别指望我来救你。”
陈夫人气急,哼了一声甩袖便走了。
陈怀仁倒是不担心,夫妻这么多年,他能不知道她的性子嘛,就是被娇惯久了不想吃苦,还喜欢耍小性子,但大事方面,她气归气,最终仍旧是会听他的。
只能说陈怀仁所料不错,虽然陈夫人被气走了,也对离开这件事百般不情愿,她还是指使着下人将能带上的东西都尽量带上,毕竟那地方什么都没有,陈怀仁那个大老粗只知道说走,他懂什么叫生活嘛。
陈夫人板着个脸,内心吐槽个不停但是动作一点没慢,府里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也惊动了陈怀仁的儿子女儿,他们都跑过来问陈夫人这是什么情况,陈夫人也只是硬邦邦说道:“问你们爹去!”
不管府中的人再怎么不愿,成陈怀仁的决定才是最重要的,第二天,陈家一家人就坐上了自家的大船,往清湖对面驶去。
清湖那边毫无遮挡,他们登船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也是让一些人看在了眼里,普通百姓还以为,这么热的天,陈家竟然还有心情游船。
但王、钱两家一听倒是猜到了一些陈怀仁心中所想,毕竟之前主导外出收粮的便是他,这是收粮不成直接跑了?
王富安和钱进宝两人都嗤笑了一声,觉得就是这陈怀仁小题大作,他们就算没收回粮又怎么样,现在县里不是还好好的吗。
别人的想法陈怀仁不知道,他只是专注的让人行船,这时候的船建造的并不算很稳当,平常只是在岸边游玩倒算了,这次可是直接渡河,万一中途出了岔子,掉下去那可就是要命的事了。
就在陈怀仁离清河县岸边越来越远时,一把火让清河县彻底的乱了起来!
深夜,吴县令正宿在时婉清的厢房里,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陷入沉睡中的两人惊醒,吴县令被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大晚上的扰人清梦要死啊!“
“老爷,老爷,不好了。县里出事了!”管家在外面惊慌的喊道,外面一阵喊杀声传来。
寂静的深夜这样的声音特别明显,就连刚刚还迷糊的时婉清都一个激灵的清醒了过来:“老爷,您快出去看看,妾怎么听着这声音不太对劲呢?”
吴县令无奈起身下床,披上外衣,打开了房门,正在急促敲门的管家一个措手不及往前扑到了吴县令身上。
吴县令嫌恶的一推:“急匆匆的做什么,说,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连忙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外、外面那群百姓造、造反了,粮、粮仓被烧、烧了。”
吴县令大惊:“什么!你说谁造反了?!那群贱民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