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果真没能赶到襄州,好在有马车,几人不至于露宿荒野。清晨睡醒后,在溪边洗把脸,便准备上路。
李慕尘和卿月已已经上了马车,却迟迟没有动“渡风,怎么不走啊?”
“少爷,你还是出来看看吧。”
李慕尘闻言走出马车,前面不远处,一白衣男子骑在马上,正看着这里,见李慕尘出来,那人驱马向前“李兄可是让我好等啊,我在襄州等几位,谁知城门都关了,几位还没出现,无奈,只得一大清早出来寻几位”说着抖了抖衣襟“衣服都被露水浸湿了,真是不雅。”
好不容易一觉忘却了昨日的种种不顺,谁知一大清早又撞见他,更有甚者,还敢提及此事“若不是你把我们的马偷走了,我等怎会露宿荒野?你可知市井之中找匹好马多难!”
“读书人怎么能叫偷呢?要说借!”
“不借!”李慕尘一口回绝“不告而自取,是为偷!”
“李兄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用一匹马换这一程安然无恙,李兄不亏,不过说借也不合适,应该说买或者换!”
虽然对方说这话时轻描淡写,但李慕尘还是察觉出不对,当下慢慢扭动身体,准备好动手“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找我所为何事?”
“呵呵,李兄不必紧张,我呢只是有笔账需要向李兄讨罢了。”
李慕尘目光一凛“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何来讨账一说?”
“看来李兄记性不太好,我来提醒李兄一下”那人伸出左手食指与右手中的扇子交叉“十万两!”
“十万两?”李慕尘猛的一拍额头“这些日子在京城差点忘了,我这颗人头可值十万两呢!”
卿月听到这话知道来者不善,从车上取出李慕尘的长枪走下了马车站到其身旁。
李慕尘看了眼卿月手中的包裹朗声道“阁下早就知道我是谁,所以一早就在邓州等候?”
“苍溪阁三公子,怎能不知?不过嘛,碰见李兄实为意外之喜,毕竟离京的路线那么多,怎么能知道李兄走哪条路呢?”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么人?”
“在下白沐川,有礼了!”
李慕尘皱起眉头“锦玉郎?”
二人好奇看向李慕尘“你知道?”
李慕尘点点头“听说过,传说他曾参加科举,中了榜眼,但却不肯做官,离开朝堂。因其长相清秀,衣着华贵,所以江湖人称锦玉郎。”说罢看着白沐川“那你昨日为何不动手?”
“李兄盛情款待,怎可刀兵相向呢?”
李慕尘扯开包裹装起长枪,寒芒直指白沐川“那好,既然今日遇到了,赶紧打完,我还要赶路呢!”
“李兄且慢!”白沐川从马上下来,看着地上的泥土,面露嫌弃之意“都是读书人,何必动刀动枪呢?白某自知不是李兄对手。”
“读书人?我看你是有辱斯文!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还敢孤身来找我?”
白沐川笑了笑“这银子有许多种取法,谁说非要杀了李兄?”
虽然不太合适,但李慕尘确实真的来了兴趣,将长枪立在地上“说说看?”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谁也不敢动手,毕竟任你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千军万马,更何况京中高手云集!不过这离开京城,用不了多久,消息就会传开,届时将会有不少人为悬赏而来,那些江湖前辈自然不可能轻易放下身身份对李兄动手,但年轻一辈也不乏高手,李兄虽然厉害,但不断有人找上来,难免会倦会伤,届时我再动手便可轻易取之!”
“无耻!”卿月都听不下去了。
倒是李慕尘,笑着问道:“你这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啊!可若是来者身手远超你我,我死在了其手上,你又当如何?我想你应该听说了,天水门掌门对我动手了。”
“这个嘛……”白沐川用扇子轻轻敲击额头“我也有想过,银子,我要,但也得有命花才是,若是李兄死在高手的手上,这赏金我是断不敢争的,不过,李兄身上的银子应该也不少,而且,李兄一死,你身边的这两位不是我的对手,如此美人,还是很划算的!”
李慕尘下意识将卿月护在身后“如果我这一路都安然无恙呢?”
“李兄不要急着下定论,即使来的都是一些泛泛之辈,可这一路舟车劳顿,还要时时警惕刺杀,郁结难平,最后自杀的白某也听过不少,还有跌下山崖摔死、染上瘟疫病死、跌落水中淹死也是有可能的嘛!就算这些都没发生,跟着李兄一路品尝美酒佳肴,美人相伴,还得此良驹,也是不亏的嘛!”
“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小慕尘,我原以为你就够无耻够不要脸了,但是跟他一比,你简直就是个好人!”
李慕尘瞥了卿月一眼“我本来就是好人!”但白沐川的话令其越想越气“我真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考中榜眼呢?”
“李兄,这科举考的是才学,又不是人品,我为何不能中?”
李慕尘不再与其啰嗦,拉着卿月走上马车“渡风,我们走!”
白沐川倒是有些急了“李兄!别走啊!我与李兄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再多聊几句啊!”
“我怕跟你再说下去被你活活气死!”
“那不是正好!白某谢李兄成全!”
李慕尘黑着脸掀开车帘指着白沐川“我才不会遂了你的愿!渡风,走!”
“有趣!有趣!”白沐川翻身上马,悠闲的跟在后面。
看着李慕尘的模样,卿月终究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难得看到你吃瘪!你们这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吧?”
李慕尘指着后方“我是将,他算什么良才!分明就是一个斯文败类!”
“少爷,他跟上来了!”
李慕尘揉了揉脑袋“真是阴魂不散,走快些!”
“是!可咱们是马车,再快也比不过他啊!”
李慕尘本就阴沉着的脸看上去更黑了“罢了,让他跟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