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黑色的机车被阳光照亮,反射着冷硬的寒光,绕过鹰山别墅上山的花道,在大门处都未减速,
最终稳稳的停在了别墅的门口,艾晚晚取下头盔夹在胳膊肘,身后的张盛鸣跟着下车。
他最近越来越习惯艾晚晚飙车时的速度了,时不时还有点速度与激情的刺激,
“艾警官,张秘书,你们来了。”
文叔将人迎进门,一进屋张盛鸣就见到自家老板穿着一件白色开衫,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敲着电脑,
面前坐着一个长相清隽,气质高冷的少年,两人怀里各自抱着一台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舞动。
一个矜贵,一个清冷,截然不同的气质,个顶个的好看,艾晚晚微微愣神,在看向张盛鸣那张白嫩的小脸,
只觉得鹰山别墅真是养人啊,这一屋子的男人,各个都俊俏的很。
祁蘅和季怀声不知道在忙着什么,两人都没搭理他们,都专注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艾晚晚拍了拍张盛鸣的肩膀,指了指二楼,意思是自己先上去了。
楼下两个男人暗自较劲的忙着,楼上的符珍和洛神,正整理着益盛的调查资料,
“珍珍?”
艾晚晚进屋就看见符珍靠在书桌旁,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正同洛神说着什么,听到她的声音,两个人同时看了过来。
“晚晚,你来看一下,这是益盛背后高层的名单。”
艾晚晚接过符珍手里的文件,洛神将光屏打开,把对应的人像和资料投到白墙上。
“这里面牵扯的人太多了,如果帝京没有人制衡的话,恐怕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
她有些担忧的将所有名单翻了一遍,符珍将光屏上一个身穿新中式服装的男人的照片调了出来,
“我和洛神分析了一下,益盛精神病院从根本来说,其实是华国目前政商勾结交易的地下场所,他们的势力和产业遍布中东,缅甸,东南亚,瑞娜等十几个国家。”
洛神将黑网上的交易记录也全部调了出来,符珍滑动光屏和艾晚晚说道;
“益盛在其中就负责所有钱货的中转,通过黑网完成交易后,再从国外将钱过了明路后换成不动产转移回国内。”
符珍将昨晚让祁蘅应激的视频调了出来,再次看见时,她眼圈瞬间红了,忍下心里翻涌的情绪。
“这里面的钱和货,不单纯的只得是货和币,人,博彩数据,数字货币,珍稀动物的皮毛等等,任何东西,只要能够做置换的,都可以交易。”
“阿蘅曾经就被秦婉晴当做货物,在中东地区的狩猎场,作为筹码来交易,祁维正那个畜生有部分非法资产的钱,就是用阿蘅在狩猎场和兽类搏杀后,取下的兽牙来作为货币使用的,一颗兽牙代表一千万资产,用这种方式暗地里洗钱。”
“我已经让人去祁氏的老宅了,祁维正书房里的那些兽牙,都可以作为物证。但这些只能扳倒和祁家有勾结的高层,这后面更大的关系网和势力,还需要更多的证据链。”
艾晚晚眉头紧蹙,这件事太大了,大到甚至成光市的市局都不一定能办的下来,会引起动荡,甚至大范围的审查,
前提是这些材料上报后能真的曝光,不会被人按住。
符珍知道艾晚晚在担心什么,她一开始调查益盛,是为了祁蘅,却没想到会牵扯出这么大的一桩案子,
“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说,这件事你别再管了,我打算把这些资料都交给帝京步家,这些人里有步砚闻的政敌。”
“那益盛?”她担心符珍被人盯上,这些人的势力不是她们这些一线工作的刑警可以处理的。
“我会查下去。”
“秦婉晴,我不会放过她。”
符珍将资料全部整理完后,再次叮嘱了艾晚晚几句,让她不要再插手,也别再管了,剩下的事,她会和洛神还有帝京的步家一起处理。
艾晚晚叹了口气,只觉得有些沉重,但这些事她确实也没有能力插手,只能无奈答应。
但她让符珍有任何需要,都尽管告诉她,虽然她权限不高,但是也会尽力帮她们,三人把里面的势力和牵扯出来能查的案子先整理了出来,
合计了一番后,符珍单独给步砚闻打了个电话,聊了两个多小时,最终步砚闻接手了所有益盛的调查资料,
但是他希望符珍有空带着祁蘅去一趟帝京,因为这件事如果祁蘅也能参与帮忙计划的话,会更周全。
步砚闻对两年前祁蘅在帝京下的那盘棋印象深刻,他不相信这个狼崽子没留任何后手,仅仅只是为了扳倒一个祁家就搞出这么大动作,
换做他是祁蘅,那么从一开始来帝京,他的目标就是益盛,什么祁家,珍世,豪门世家都只是明面上的障眼法,
只是为了搅混水,让这些人放松警惕,像是蛰伏下来的猛兽,为了让猎物露出更多破绽,好一击致命。
步砚闻想到这儿,却又突然沉默了下来,符珍见他不说话,疑惑道:“步总?”
“符珍小姐,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知道当初关于祁家派去杀祁蘅的,是什么人吗?我知道这涉及到市局案件的内部消息,所以,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这个案子已经结了,如果步砚闻事后想去查的话,以他的权力,想知道也并不难,所以符珍没打算瞒他,便直言道;
“英煌国际娱乐会所。”
步砚闻心里一沉,这个答案意外,却又意料之中,挂断电话前他还是告诉了符珍,
“英煌的保护伞和益盛背后的势力,是同一个人。”
步砚闻挂了电话,符珍却愣住了,脑子里像是放电影一般,不自觉一幕幕闪过祁蘅一直以来做的每一件事,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步砚闻让她带祁蘅去帝京碰面了,她的阿蘅,下了一盘天大的棋,
难怪这只在她面前乖软的小狗,会是令人胆寒畏惧的猛兽,这样的玲珑心思和算计,实在过于可怕了。
步砚闻一句话点醒了她,所有事情都清晰了起来,或者是从她开始调查益盛起,祁蘅就根本没有想过要瞒她,
祁家的倒台是他用来撬动英煌的第一颗棋,随着英煌出事,帝京步家的政敌便会有把柄落入步砚闻手里,
趁着对方被牵制,他捏着英煌这颗棋子,借势而起,让珍世踩着祁氏一步登顶。
珍世起来的时机太过微妙,让对方误以为是帝京的某股势力,不敢轻举妄动,祁蘅便用珍世向所有成光市豪门施压,
故意搅的血雨腥风,看起来是要祁氏绝后,但是却是借机以经济犯罪的名义,逐一打掉了益盛政商勾结的地下交易网络的棋子,
他慢条斯理的,步步为营的拆解他们,让参与的豪门世家胆战心惊,却又不敢声张。
而帝京的步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能除掉对家的机会,因此成了祁蘅的挡箭牌,对方会把珍世划到步砚闻的阵营里,
等步家反应过来,不清楚祁蘅立场的情况下,不想被背刺最好的选择,就是主动联系珍世,
至于祁蘅是漫天要价胁迫步砚闻,还是跟他合作端掉益盛,就全凭他心意了。
只不过这里面多了一个巧合,将祁蘅这盘棋提前抬到了明面上,就是符珍因为爱他,所以亲自参与了进来,
通过裴慎认识了裴宴,将步砚闻更快了拽进了这个局里。
所以她那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狗一开始还有一个目的,是将她拉进这个他织的网里,
他在赌自己会因为他痛苦的过往和这些真相逐渐被揭露后,会因为怜悯和愧疚而爱他。
【还记得66章标题吗?叫做怜悯与爱的赌局,走到这一步,阿蘅终于赌赢了。他从一开始,就是冲着益盛去的,他怎么可能放过秦婉晴和她背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