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工程或者说仪式感这种东西，不见得有多大的价值，可往往人言可畏。偏偏宋辞对这些浑不在意，现在她是家主，宋祺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也幸好宋家从来都不在舆论的漩涡里，远离任何捕风捉影的媒体。
很多事情，都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一年，宋家格局的变化是在悄无声息中完成，而在外界眼中，还以为这是从前那个斗到你死我活的“索绰觉罗氏”。
宋家里外分得清，就连旁支都很难全面了解直系权力的争斗，搞不清这些细枝末节。
从宋庆忻，到宋昭和、郎晴，三个大家长都没了。可宋昭和尚有在世的弟妹，与宋辞同辈的兄弟姐妹就有26个，这都还不算远房。
而直系七房中，两个已故，一个进了监狱。
这么乍一看，好像是直系堪称凋零。
不明所以的旁支各房，以为这便是机会，暗自揣测，蠢蠢欲动。
可没人知道，原来不动声色，默默无闻的三房，四房，早有预料，也早就站在宋辞的阵营里，根本不会给任何外人可乘之机。
宋辞见惯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从不忌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这些所谓的家人，在这个当口，宋家老宅的安保防护是第一，宋家以万丰为核心的所有产业更是早有安排。
季昀礼不用守灵，里里外外他要操心的事儿却不少。刚从外面回来，就和余淮抓到了三个鬼鬼祟祟的人。
“越来越没规矩了，跑到这来做什么！”
季昀礼神色冰冷，语气好像来自西伯利亚的冬天，长腿交叠地坐在一把椅子上，面前站着三个女生，他只对楚砚楠说话。
楚砚楠低着头，不敢直视季昀礼，低声回应道：“大哥说姑姑，姑父要回来了，是参加宋家奶奶的葬礼，听说宋家很神秘，就想来见见世面？”
“偷偷摸摸到灵堂上见世面？你的学识和教养就是这样的？知不知道这附近明着暗着有多少保镖！”
“知道了二哥，下次不敢了。”
“哼，下次？”说着，季昀礼瞥向一旁背着双肩包，拿着相机的学生样的姑娘。
“这又是谁？”
上一次她直接带向秋到星河湾，已经惹的季昀礼很不痛快，这次又多了个人。
楚砚楠和向秋也一起看向这姑娘，连忙摇头，一起说：“不认识，我们不是一起的。”
“叫高恬进来。”
两分钟后，高恬进来，季昀礼吩咐把这个陌生姑娘带到一个空房间，务必仔仔细细搜身。这姑娘带的装备都是专业级别的，但做事的样子不像个老手，说不定是哪家别有用心的媒体安排的新人或者实习生。
面对这样的场面，她也不敢反抗挣扎，只得乖乖跟着高恬，等待被搜身。
“哥，证件是政法大学的，新闻专业的学生。相机、录音这些设备是中财网的。”
“嗯。余淮，亲自把楚砚楠和她这位同学送回季家，最近这些天，派人盯着，不准她们两个人出来。”
楚砚楠不敢反抗，因为反抗的结果一定是把她送回新加坡。
“高恬，去叫宋聿过来。”
“高阔，去查一下中财网的背后，和宋家直系旁系有没有什么牵连。”
宋聿正在灵堂里跪着，高恬凑近他身边耳语了几句，两个人悄声离开，穿过内院和廊亭，透过一处房间窗户的缝隙，宋聿看了眼里面坐着的人。那姑娘有点儿局促不安，紧张地搅动着手指，身上的手机和录音、监听设备已经全部被收缴，没办法与任何人取得联系。
宋聿没和这人打照面，直接去见季昀礼。
“认识吗？”
“最近两个月总纠缠我，说喜欢我。”
“那就等等吧，看能查出些什么。”
“嗯。”
季昀礼和宋聿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等着。
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高阔就回来了。
“说吧。”
“哥，是太太的堂叔安排的。这姑娘家境不太好，父亲住院，母亲体弱多病，没有工作能力。她大学都是办的助学贷款，靠拿助学金，奖学金，勤工俭学来支撑。最近账上又大量现金入账，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我们是顺着资金账查到了中财网，又从中财网的投资背景查到太太的堂叔。”
“还有......”
高阔欲言又止，季昀礼掀起眼眸：“直接说，别支支吾吾。”
“这姑娘在学校里追十四公子闹的人尽皆知。十四公子本就是学校的名人，她穷追不舍，又明目张胆地写在学校表白墙。现在外界很多人都以为她是十四公子的女朋友。”说着，高阔又看向宋聿。
季昀礼扯了扯嘴角，看着一脸不自在的宋聿：“喜欢吗？”
宋聿沉着脸：“随便你怎么处置，我回去守灵。”
宋聿虽说已经22岁了，可在男女感情上，似乎还没开窍，对身边出现的女生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现在的他，除了学业要完成，参与万丰内部的管理也越来越多，更没有心思顾及这些。追求他的女生不少，死缠烂打的也有，可从来没哪个像这姑娘一般闹成这样，还追到宋家灵堂上。
对蓄意靠近自己的人，宋聿是有意识到别有用心的。只是没上心，就懒得去查。
看着宋聿离开的背影，季昀礼觉得有点儿好笑。
接着，又吩咐高阔：“把那姑娘带出来。”
“知道这是哪？”
姑娘吞了吞口水：“宋家。”
“胆子不小，有人撑腰？”
“没有。”
季昀礼点点头：“行，也没指望从你嘴里问出什么。高阔，学生证和记者证务必要亲自送到宋祺儒面前，中财网的设备扣留了。至于这个人，关起来，吃喝管够，七天以后放出来就行。”
这姑娘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直视着季昀礼：“宋家是黑社会吗？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可以告你们。”
季昀礼老神在在地坐着，摆弄着腕间的佛珠：“等你七天以后被放出去再告吧，现在你也没机会。”
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概说的就是这些没有经历过世间险恶的大学生，很多事情会想的过于理所当然。见季昀礼是强硬的主，姑娘又试图改变方针。
“这位大佬，能不能商量一下，我接受你的拘禁，设备这些是中财网的，你可以把内容都删了，我拿去还给他们。我一个学生，这设备.....挺贵的。我.....赔不起。”
说到后面，显然没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