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谈玄,更似两心境之力的较量,此道在修真界的明争暗斗亦通用,洞微查探,直触心境之壁,寻敌之虚实,以待一击制胜,若能令其心防倾颓,便是修为高强者的败局将显之时。
言简意赅,威廉姆·尼采尊者素来自乌托邦联盟,对心神摧残之道别有匠心。彼言曰:“——摄政王天征天仙,偏爱车辇之中亲近幼君,前日游街之时亦如此。余对此乘车之事颇感不适,多亏冕者的关照矣。”言下之意,似言昨日天仙游街之际微有失态,稍顿,她复又漫不经心言,“余固知天仙摄政王之情,却以为此种习惯于礼数有悖,无论于幼君或是贵宾,均有不敬之处,但为国事宾客,不宜直言规劝。未知天仙归京后,冕者可否婉劝,劝其与幼君亲昵之时,移驾卧室清修之处,如前日晨间那般……”
如前日晨那般,往事如昨。
如斯之辞,若在此玄幻世界公告栏中滚动【恭祝威廉姆·尼采盟主一语,已令强豪神州大帝仅剩三成修为不破。
此刻,天子笑靥,略现凝重。明矣,纵为疆土王者,洽谈之中,亦有闻言心神一颤,心镜碎若秋水。
一时,广场之内寂无声,只剩迷离沉静。
“……区区一介来使,何以令孤信之?”
大帝之声如寒潭沉玉,许久后重现于寂静之地。
威廉姆·尼采闻言扬眉,隐见微愠,然而瞥见天朝天子仍镇静如初,眉宇间帝相渐回,威仪不减,仅余冷笑不失肃然,警告立显:“威廉姆·尼采,尊者何故一落京畿便向孤言及莫名言辞,欲拨乱孤之心头好妲己,此举不致生隙,示弱华夏?”
此举已示,再有妄语则洽谈崩坏。虽对情报有益,天子难以承受刀割之痛,一而再,再而三触其痛点。
威廉姆收起嘲讽之意,天子为之愣怔少许。此刻,银袍女子莫名启裳,不觉拉开锦裘,探于内怀,递出一面纯白晶片。“持。”不复言语,仅此一字,淡漠间递送晶片。
京城之地,身为上灵高位,天子自然不疑其间藏阱。心中狐疑未定,接过晶片,问其详:“此是为何物?”
“凭证。”仅四字,尼采如是回应。
凭证……作何凭证?
仅瞬息之间,思绪百转,武帝只此一问,随即目光落片时,见中层反光,一图映入眼中。
“……”
刹时万籁俱寂。
静如夜,沉若默语。所映于目,一张三维高清之图映入,全幅景象清晰如画,举凡一毫之动向,无一未现。
咔嚓。
晶片应声而裂。
“……予何价值?”短暂沉吟之后,视眼前凄惨碎片,天子吐纳长气,目瞩尼采。
一败,难鉴敌手高妙,祗可印证黑心资本不择谈道,无奈开启正题,天朝天子宫中占下风矣。笑容消隐,面容平静如古井无波,深不可测。
“道明来意,威廉姆·尼采,为何献此莫名信息与孤,尔欲为何为?”
威廉姆·尼采并不接其“价位”话题,思路如变幻莫测之晚风,跃然谈外,步入正经。
“正如吾适才所述,尔等诸多困惑,皆备解答之法,包含汝心之所系。”白褂飘然,银发女声宁静:“价款事宜,议定留至终结之后,如何?”
二人于燕京之地谈判,武朝天子执掌先机,心中犹存疑问,接过凭证,尚未览之先问来由:“是何凭据?”
尼采淡应:“既蒙冕者无意闲谈风景美食诸般凡语,即宜开场。”
实言道破,尼采心思犹如流光,不循常理,直触谈判本题。
“恰同吾初言,诸多疑问盘桓于胸,吾备解惑之策,自含汝最为惦念之点。至于其价,且至尾声时详论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