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也去看看。”
转身之际,想起什么地,慕连枝又吩咐了句:
“把给大少爷的礼物也带上,顺便能送就送了。”
凌少匆已经接了口谕去翰林院做临时工了,估计正式上任也就是时间的事儿,府里都知道的事儿,也就没必要等了。
换了身衣服,她才带着冷云跟春苗去了福德院。
……
门口处,就听到里面飘出了隐约的谈笑声,让人通报了下,她才不急不缓地走了进去。
依次跟众人行礼、简单寒暄后,慕连枝就在最末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天,可真是少有的齐活,正厅当家主事的全在,一帘之隔的偏厅小辈也齐聚了,屋里真是窸窸窣窣,连空气都透着热闹。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来了的缘故还是下聘的行程已经走完了,她坐了没一会儿,辅国公府的人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老夫人,家里还要准备,来日方长,今儿个这饭我们就不吃了,至于宴清,就让他留下、跟几个年轻人聚聚吧,我看他们倒是相谈甚欢。”
“是,是,都是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以后都指望着他们呢,多培养些感情好。”
“是,就是这个意思。”
一行人陆续起身,姜氏扶着老夫人、说着话就送辅国公府的人往门口走,自然而然地侧身给让开了路,慕连枝顺势也往后退去,刻意拉开了一点距离。
视线不经意间一转,她就见鲍宴清、凌少匆低语着从偏厅走了出来,身后花硕蕾挽着凌菲儿,也是窃窃私语,两人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却都是面带笑意、一脸娇羞。
更巧地是,两人还都穿地红色系的裙装,连款式都大差不差,都是加宽束腰配修身窄裙,只是一个是艳红宝相花纹长裙搭配的米白外衫,另一个是橘红裥色裙配的白色洒金短衫。
乍一看,这两件款式是很像的,尤其是两人都将手端在身前的时候。
这种内裙的款式托胸勒腰极显身材,虽然不少见,但多是新婚或初婚的妇人穿的较多,女孩甚少会选这种款式。
可此时,两人不约而同地选了,还都有志一同地选了宽松外搭遮掩。
小心机满满啊!
突然间,慕连枝就意识到一个问题,也许,凌菲儿跟这鲍宴清也已经突破了那层关系也说不定。
此时,几人也绕出了偏厅,不自觉地都放缓了脚步。
从冷云手中接过紫檀木盒,慕连枝就轻唤了声:
“大少爷请留步~”
“二婶有事?”
缓步上前,两人彼此客套地行了个礼后,慕连枝才将手上的盒子递了过去:
“听闻大少爷已经进了翰林院,一直也没机会道声贺,也不知道该送点什么合适,正好之前出去看到这块玉牌,还望大少爷别嫌弃。”
“不敢,谢二婶。”
一看那紫檀木的盒子,凌少匆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应该价值不菲。
以为她是想讨好自己,他就接了过来,边上,鲍宴清眼神扫过她,一丝不易察觉的邪肆眼底一闪而逝,很快也落在了紫檀木盒上,不露一丝破绽:
“少匆兄可真是幸福,不知有老祖宗宠着,还有二婶记着,不知这紫檀木盒里是何等珍惜宝贝?也让我等开开眼呗~”
“这儿?”
凌少匆明显有点游移,因为他其实并不确定,也不太想在人前打开,同样的,慕连枝也不知道这小世子识不识货,便又找补了句:
“就是一块普通的玉牌,不怕两位少爷笑话,妾身也不是很懂,就是相中了上面‘步步高升’的字样,觉得这寓意很好,还希望大少爷别嫌弃,也遥祝大少爷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闻言,凌少匆就打了开来,这时,凌菲儿也凑到了跟前,一见是块白玉还带着黄色的痕迹,她就嗤了声:
“原来是和田玉啊!还黄了一块,怎么也不挑个干净点的?”
她刚想说“这不就是个瑕疵品”吗?
然而,她话还没出口,一边,鲍宴清说话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和田玉多白色、青灰,黄色尤其难得,半白半黄可算是稀有品了,这黄色虽然不多也很珍贵了,而且这玉雕工细腻,图文依玉而刻、浑然一体,一对喜鹊,喜上眉梢,的确漂亮,寓意也极好,出自哪位大师之手也说不定。”
“是吗?”
一噎,凌菲儿赶紧闭了嘴,不敢说话了。
此时,凌少匆抚触着盒子内光滑微凉的白玉,也是爱不释手:
“是很漂亮,我也很喜欢。”
他的嗓音突然低柔了下来,而后又像是想到什么地,清了清嗓子又给慕连枝行了个拱手礼:
“谢二婶。”
“大少爷喜欢就好~”
浅浅一笑,慕连枝也是真高兴:
不枉费她高价买个紫檀木盒子装了,她就知道他八成会喜欢。
“少匆兄,拿起来看看背面是什么啊?这玉的确漂亮,在哪儿买的?有空本世子也去弄一块!”
目不转睛,鲍宴清只差没直接上手了。
一个激灵,慕连枝的视线不自觉地也又集中到了盒子里的玉佩之上,就见凌少匆有点微微翘着兰花指,鲍宴清竟几次也有要伸手的迹象。
这玉牌,莫不是他真地也喜欢?
“咦,竟然是双面的,一模一样啊,这雕工,的确不俗。”
“好像是金玉楼的标识啊。”
“难怪~”
两人头凑着头你一言我一语地,不是看盒子就是在把玩玉,慕连枝很确定两人着落点似乎都是底部那对接吻的喜鹊。
鲍宴清,该不成他其实也是……
转眼间前方的大队伍已经出了正厅,几人也没敢再停留,凌少匆将锦盒交给了小厮,几人陆续也排着队跟了上去。
浩浩荡荡,一行人一路将辅国公府的宾客送出了福德院,寒暄告别后,两波就分道扬镳了,姜氏跟凌尉迟继续后半程的送客,其它人则陪着老夫人依次往回返。
慕连枝一直都是在最后、外围的位置,本能地,她也还是侧身先给一众人让路。
眼前黑影一闪,她一抬头,透过点点飞扬的发丝一块明显青紫的痕迹毫无预警地就进入了视野,条件反射地,她就搥了搥身后侧的春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