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娇滴滴的“舅舅”听在所有人的耳中,那都是一种撒娇的意味。
可是听在史正向的耳中,那犹如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即便隔着十来步远,他也能感受到从花渐离身上散发出的阴邪气息,身体快速侧方位退去。
“史正向!”花渐离以为史正向没听到,遂又大喊一声,本来想跟他好好谈谈,顺便将那几十万银票还给他,毕竟无功不受禄。
史正向听到这来自地狱的声音,没有制止脚步,反而跑得更快。
他不想跟花渐离打照面,一点也不想。
“喂!”花渐离追上去,她还没将史老爷给她的银票还给他呢?
正好史正向来了,给他也是一样的。
万万想不到,他竟然拒她于千里之外。
史正向这个纨绔自然跑不过花渐离,当花渐离拎住他的领子,史正向已经缩成了一团。
像没有骨头的泥鳅。
“我有东西给你!”花渐离说。
史正向眼睛瞪大,身体一下子有了支撑,“什么东西?”
不是说没有那个吗?
之前跟她要的时候,她总是推脱,现在又说给他东西,是什么?
难道他的孩儿还在?
花渐离想通了,决定将孩子还给他。
娘嘢!
他在被窝里复盘了一整夜,好不容易从这件事情走出来,又要整出幺蛾子来了。
一时间,史正向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圈,他在想自己该不该接受“他”。
“你干什么?”花渐离想,自己又不是母夜叉,怎么史正向一看到自己就像看到鬼一样。
她放开史正向,从空间掏出一沓银票,“给你!”
或许刚刚脑袋转的太快,这时候史正向有些懵,“这是……”
“这是上次史老爷给我的,她让我将东西还给你,既然事情说清楚了,我没有拿你的东西,自然这些银票我不能收,拿回去吧。”
哦?不是孩儿!
只是银票。
他松了一口气。
“不用了,既然已经给你了,你收着就是。”史正向心想:只要你别出现在我眼前也就是了。
“你不要?……”
史正向缩头缩脑,根本不会接触银票半分,“拿走,拿走。”
他坚决不要,谁知道这女子会不会在银票上做手脚,要是又中招,那就得不偿失了,区区几十万而已,他不在意的。
“七小姐,既然我爹给了你,你收着便是,就当之前的诊费好了。”史策适时走过来,笑着来了一句。
“那……好吧!”花渐离盛情难却。
收了人家这么多钱,花渐离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她说,“史正向,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你有什么困难直说就是,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我一定尽力而为。”
史正向没想到花渐离会说这样的话。
难道她不该对自己极尽打压吗?
看到史正向那瑟瑟发抖的样子,史策便开口让他离开。
史正向正巴不得,得到特赦,一溜烟就跑了,那样子,好像她会吃了他一样。
“我有这么可怕吗?”她摸摸自己的脸问史策。
她又不是真的母夜叉。
“呵呵……”史策只是笑笑,正向这是被七小姐吓怕了。
不过也还好,最近他倒是听话多了,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说起来,这里面还有花渐离的功劳,让正向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其实花渐离人挺好的,就是比其他大家闺秀多了份野性跟自主。
“史大人……”
“史大人……”
刚刚跟花渐离切磋功夫的几人见到史策,纷纷上前行礼。
“嗯。”史策应了一声,对几人一番公式化询问便也离开。
“花小七,你刚刚又欺负史公子了?”
说话的是花渐离的同僚,名叫高中。
在大理寺兄弟们都称呼她为花小七,觉得这样比较亲切。
之前史正向的糗事已经不是秘密,大家有事没事就拿出来调侃两句。
“就是,你看看你把史公子吓得,都成软脚虾了。”附和高中之人是他的兄弟高举,两人是孪生兄弟,同样俊俏瘦削,只是高中留了小胡子,高举没有。
“高二哥,咱可不是那种欺软之人……”花渐离反驳道。
她可是世间少有的美少女。
只不过,她现在还不打算让她的容貌展现在大众面前。
“对,这不怪你,是那史公子太弱鸡!”小六子一张娃娃脸红彤彤,因为刚刚学了花渐离交给他的大擒拿,他太喜欢大擒拿了,花渐离教的方法也跟其他人不一样,让他们很快领略到了精髓。
“不管他了,花小七,刚刚你那招“虎鹤双形”挺厉害,要不再示范示范?”高举道。
“行哈,我再细致讲解一番,看好了……”
刚刚摆好姿势,不想一道清冷的声音想了起来,“你们很闲是不是?”
所有衙役立即站直身体,“青鳞大人!”
青鳞挥挥手,一群人鱼贯离开。
包括花渐离。
“花渐离,大人让你过去一趟!”青鳞强调。
哦?老秦找她。
作甚!
“青鳞哥哥,大人找我什么事啊?”这晴天白日,孤男寡女。
不好吧!嘻嘻。
“是好事,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事?
难道……
“发银子了?”
“嗯,去吧!”青鳞挥挥手。
可……
当她看到面前这区区十两白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不对啊,你不是说有一千两的吗?”花渐离指着面前少的可怜的银子质问。
“一千两,那是所有人的赏银,分到你手上就是这么多,况且这次耽误了太多时间,赏银直接被拦腰砍……你这已经不少了,其他兄弟可没有这么多……”
秦长歌对她挑挑眉,这是提醒她,要不是看在自己面上,还拿不到这个数。
“那我不干了。”花渐离直接坐到秦长歌对面,将银子往他的方向推了推,看不起谁呢?
“嗯?”秦长歌斜睨她一眼,抓过旁边一本卷宗,悠然的翻了一页。
“我说我不干了,我辞职,走人,另谋高就……”
想她堂堂现代鬼医,区区小钱儿便让她卖命,想都甭想。
秦长歌老神在在,目光落在卷宗上,没有抬头,“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都好,治病救人,卖药,再不然给人算命挣钱……”
“哦?”秦长歌放下卷宗起身,一手置于小腹,一手背在身后,踱步来到她身边,将她从头打量到脚,“你会算命?”
“当然,我可是天道徒弟,算命,看相,画符纸,我是样样精通……”
她大言不惭,反正吹牛不犯法。
“花渐离,要知道,当街行骗可是大罪。”秦长歌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