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刀鸣,石闻远腰间的钢刀瞬间出鞘。
他轻轻抚摸着那冷冽的刀锋,声音淡然而冷漠:“你,有何异议?”
军官的脊背一僵,感受到那股从刀锋传来的森冷寒意,仿佛整个人都被那道寒意所锁定。
他打了个寒颤,手中未出鞘的刀仿佛成了烫手的山芋,急忙丢在地上,连声说道:
“不……不敢!小人这就卸甲,上交武器!”
“对,对,大人,我们也一样!”
周围的民团军官见状,也纷纷将手中的武器扔到一旁,开始解下了自己身上穿着的破旧铠甲,不敢有丝毫反抗。
石闻远看了看他们身上破破烂烂的藤甲,若有所思,那柄钢刀再次被他稳稳地插回刀鞘之中。
他转身,对身旁的李三狗露出了一丝微笑:
“走吧,我们去会会那些拿着几把刀就敢起事的家伙!”
李三狗看着石闻远的背影,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这新长官石闻远似乎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啊,单看刚刚发生的事,外加之前石闻远发现想要造反的反贼以后。
他不但没有直接捉拿反贼去邀功,反而将他们安全地关押(保护)了起来。
这种举动,无疑是对朝廷的权威构成了挑战,似乎石闻远对于朝廷根本毫无敬畏之心。
“是!”
李三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朝石闻远行了一礼。
罢了罢了,李三狗内心苦笑的想着:
既然已经投了石闻远的帐下,那他就只能跟着石闻远一条路走到黑了。
不得不说,石闻远真的是个优秀的治军领袖。
那些劳什子副队率和经过石闻远培训过后的老兵们在极短的时间便牢牢地掌控住了军队的基层指挥权。
再加上士卒们普遍对石闻远的崇拜心理,就算李三狗想要带人离开也基本上不会有几个人跟他走的。
更何况,李三狗没有那么多的军官陋习和坏规矩,所以他在石闻远的部队当中待着也更舒服一些。
石闻远与李三狗赶往了关押那些想要刺杀叶老爷的“反贼”之处,身后跟着不少的副队率级别的军官。
“都好好听着,你们一会儿悟到了什么,便即刻记在木板上,我会亲自检查,若有抄袭,严惩不贷!”
“是!”
副队率们齐声应诺,纷纷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光洁木板和精致的炭笔,在关押“反贼”的牢房窗外一字排开,静静地坐了下来。
石闻远带着李三狗推门走了进去。
“嘎吱——”
随着推门声响起,屋内之人全都将视线投向了门口。
不同的是,武者士卒们眼中是敬重和兴奋,而那些被捆起来的想要造反的四十余人眼中则是愤怒、不安和绝望。
武者士卒们恭敬朝着石闻远行了一礼,齐声说道:“领袖!”
“嗯!”
石闻远微微颔首,示意那些紧张的士卒们不必拘礼。
目光随后便转向了一旁面色惊愕的张敏,他嘴角微扬,轻声道:
“你终于醒了,我们,又见面了。”
张敏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那因头部疼痛而急促的呼吸。
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迷茫与不解,视线在模糊中努力聚焦。
“是你......你是朝廷派来的将军吗?”
石闻远缓缓坐下,双手摊开,对着张敏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并非朝廷的将军,南府之中,将军之位一共也没几个,皆由那些老头子所占据。”
“也是......”
张敏低声呢喃,声音中没什么情绪。
他顿了顿,又抬起头,目光坚定地问道:“那么,你究竟是何人?”
石闻远坦然地回答道:
“我可不是朝廷的人,我们之前的身份就是死人,不过现在......”
石闻远掏出了那块民团守备令牌,抛了起来又用手接住,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我们活过来了!”
闻言,张敏皱着眉头开始沉思了起来。
言罢,石闻远在屋内踱步,轻轻推开一扇扇窗户,让清新的空气涌入室内。
“我跟那个姓叶的可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为了这块令牌才接近的他,现在令牌到手了,恒德镇也被我的部队掌控了起来。”
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张敏身上,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说说吧,你们为何会走上这条造反之路?我对此颇感好奇。”
窗外,几名坐在地上的副队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们迅速调整姿势,准备记录下接下来的关键话语。
而在他们身旁的副队率们见状,也都摆好了姿势,准备记录下关键的话语。
张敏从沉思当中被惊醒,犹豫了一番后,他选择回答石闻远的问题。
张敏叹息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恨:
“呵,不过是活不下去了罢了。”
石闻远坐在了椅子上,眼神平静如水,继续追问:
“我的人去过你家,你的家境虽然不是很好,但好歹有个院子,还在镇守府当差,生活肯定要比恒德镇许多百姓都要强上不少。”
“但是,我的人报告说,你家中有许多瘦小的衣物和女款服饰,不过却未曾见到你的家人,而且这些衣物近期都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他微微一顿,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张敏,猜测道:
“莫非,是恒德镇的某些人,对你的家人下了毒手?”
张敏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
“呵,你这个朝廷的狗官的手下还真细致啊。”说着他瞪了一眼周围的武者士卒们。
“你猜得差不多,不过我弟弟和父亲早就死在了几年前的瘟疫当中。”
“那些女子的衣物是我未过门的媳妇的,之前她住在我的隔壁,是我的青梅竹马......”
说着,张敏的面目就狰狞了起来,攥紧了拳头,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我告诉过她现在时局动荡,不要出门,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