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各个蛮王凑出来的精锐的蛮军部队已经被石闻远彻底剿灭。
剩下的都是超过九成的乾人壮丁外加一成的蛮军老兵组成的“蛮族大军”了。
这样的军队在面对南府军时,自己不溃散就算得上不错了,又何谈能发挥出多少战斗力呢?
恐怕乾军一到,这些全是乾人的“蛮族大军”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溃败。
各个蛮王的失败已经是必然。
那么,很快石闻远的铁壁营和南府军的关系就要摆在明面上了。
如果石闻远没有占据赤铁镇的铁矿,那么双方可能还有的谈。
但是很可惜,石闻远占据的赤铁镇的铁矿乃是整个南府产量最大的铁矿。
现在南府使用的铁矿要么太小,要么开采难度太大,根本无法满足日益庞大的武器锻造需求。
要知道,就连第六营、第四营这种主战营的旅帅这个等级的军官都没有几件可以更换的武器和甲胄,就更别说普通的士卒了。
如果魔族大军撤离南府的消息被南府军高层知晓。
那么可以预见的是,南府军一定会派遣重兵夺回赤铁镇。
赤铁镇的巨大铁矿是一定要掌握在南府的手中的。
这一点是绝对不可能谈妥的,谁敢占据赤铁镇的铁矿,那么谁就是南府军的敌人!
而石闻远可能会交出铁矿,还给南府,或者与南府共同使用吗?
那是绝不可能的!
从前世的历史和无数的典故中,石闻远明白了一件事。
只有筹码和力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掌握自己和手下所有人的命运。
将筹码和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那无疑是极为愚蠢的,最终害的只有自己和把命交给自己的人。
更何况,石闻远已经知晓,整个南府,甚至大乾已经自下而上彻底烂了。
大乾的土地兼并极其严重。
整个南府的农民几乎都没有自己的土地,所有人都是给地主和世家世代打工的工具人。
官员私加的赋税越来越重,有些时候,百姓辛苦劳作一年,只能拿到四成的粮食,因为土地是地主的。
而这四成的粮食竟然还需要交各种各样的赋税,甚至出现了百姓手中全部的粮食与所交赋税刚好差不多的情况。
也就是说,百姓辛苦劳作一年,给地主上交六成粮食以后,再把赋税一交。
嘿,农民手中一粒粮食都没得到,一个铜板都没有!
一年白干!
这种情况只是少数。
毕竟这些农民几乎都饿死了,事情自然也传不到石闻远的耳中。
绝大多数情况,老爷们还是有“善心”的,他们还会给农民一点粮食让他们活下去。
他们知道,只要让百姓有一口饭吃,哪怕真的只有一口,百姓们也不会造反。
百姓们挖挖野菜,做做工,卖卖儿女,也就熬过一年了。
来年老爷们依旧能赚的盆满钵满,依旧可以升官发财,依旧还会有无数人饿死。
递交上去的折子依旧还是:
本地风调雨顺,虽未丰收,然百姓依旧安居乐业,我大乾依旧是一片太平盛世啊!
石闻远认为,这就是封建时代的悲哀,是制度的不完善,同样也是王朝灭亡的又一次轮回的开始。
如果做不出任何改变的话,或许几十年过后,大乾被推翻,新王朝建立。
可再过百年,结局依旧是相同的。
天下的土地依旧会被少数人占据,无数的百姓依旧会被饿死。
官员们依旧不会在意农民们的死活,依旧会趴在他们的尸体上不断的积蓄财富。
石闻远的立场是反帝反封建的,他想要改变现在的这一切。
他要发展生产力,他要改变人们的观念,他要让人们不至于在被迫害时,将一切归咎于命不好。
即使石闻远知晓,他的很多观点不会被人接受,也将会面对很多的反对,石闻远依旧要坚持下去。
至少,他能传播一些种子。
能让这片土地上最卑微、最穷苦的人认识到,他们是人,他们也有活下去的权利,他们也应该有反抗的勇气。
面对趴在他们身上吸血的官老爷们时,他们能够说出:
去你娘的,老子是人,敢不把老子当人,敢让老子吃不饱饭,老子就敢反了你!
所以,在不久的将来。
谈,石闻远是可以跟南府谈的。
但是要铁矿,石闻远不会给!
要土地,石闻远还是不会给。
要百姓,石闻远依旧不会给!
所以,可以预见的是,只要魔族撤离,铁壁营和南府军将会直接爆发冲突。
在命令士卒们就地休息,然后让新来赶到战场的士卒和那些征召的民夫来打扫战场以后。
石闻远走入大帐,开始查看起了舆图。
良久过后,石闻远拍了拍舆图东北角的桃源县,自言自语道:
“就是这里了,先把屁股保住,再全力应对南府军!”
桃源县是东北边最后一块南府的土地了。
如果拿下了桃源县,不但能再次获得数万的民众并且得到大量的粮草辎重,还能稳固后方,对于石闻远的发展大大有益。
并且,此战已经结束,面对越来越大的防守和进攻的压力。
已经拥有了数千老兵和大量识字的基层军官的铁壁营也是时候应该再次扩军了。
到时候,石闻远的兵力就会充足许多,只需要留下少部分人监视黄龙府以及镇守边关。
石闻远就可以派遣军队全力应对可能到来的与南府军的大规模冲突。
看着南府战场的态势图,石闻远微微叹息:
“唉,要是能多点时间就好了,魔族撤退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但是石闻远却并不担忧与南府军的战斗会落败。
毕竟,相比于不会溃逃的刀魔族群,击溃人族军队那可实在是太简单了。
......
蓝襄城。
“咚——”
紧闭的大门被踹开,十几个脏兮兮的南府军手持武器一脸兴奋的冲入了房子里。
“啊!!”
几声女眷的尖叫声短暂的响起,但很快,她们的嘴就被破布死死的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