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和孟钟泰遗失多年的女儿,竟然是孟钟泰和萧严当年‘重启记忆’计划唯一的成功实验品,而这个成功的实验品逃跑多年后回来,竟然和萧严、穆桂豪的儿子成为恋人?
命运就是一个巨大的轮回圈,谁也别想逃得过!
多荒谬离谱啊!
要是当年这个成功的实验品没有逃跑,而是继续让他们结果,万一研究过程发生意外,那……孟钟泰和齐白唯一的女儿……萧严和穆桂豪宝贝的小儿子……
如果有时候,真的挺可怕的。
当私人飞机平稳停在水城桃花源时,四位长辈都面露严肃与凛然,私下搜寻一圈后,轻易便定位到萧宴栩和南星辞所在的位置。
帐篷前,火锅已经变成烧烤,萧宴栩和祁湛一声不吭地吃着,早就吃撑了,还在继续吃,一点也不放过自己。
于河白提前回了金城,开始高强度的连轴转,处理他、以及萧宴栩的工作。
帐篷处,里面躺着南星辞,外面坐在萧宴栩和祁湛,现场就三个人。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时旷来没?”
“没。”
“好,我给他打个电话。”
萧宴拍拍萧宴栩的肩膀,久违的拨通时旷的视频电话,电话被接通的一瞬,画面让人有点毛骨悚然,时旷正抱着水晶棺材,而里面的人,面容已经开始模糊,但依稀能看得出来,是个女人。
不同于先前那一次的突然电话,而是类似于好友之间的视频电话。
“时旷,当年那个成功实验品,希望你能救一下,把她的记忆重新还回去。”
“我凭什么要救她?”
时旷问,“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做的还不够多吗?”
孟钟泰在一旁道,“我和老萧的看法一致,希望你能……”
“当年我说不行,不行,你们非要给她移植记忆,结果记忆没移植成功,人却放了一场火,炸了实验室趁乱离开,现在你们又让我给她恢复记忆,我是神仙吗我这么牛掰?”
时旷一顿输出,萧严和孟钟泰两人的表情,精彩的风云变幻。
“当初好说歹说,你们不停,但我也没办法,谁让你们是资本家,而我只是一个打工牛马!”
如果是打视频电话,说的话就如同朋友之间,不必那样客气。
而用老旧电话打,则是领导与下属之间的关系,时旷有天大的脾气,也得憋着!
“当年的事,对不起!”
孟钟泰道歉,“说出来很匪夷所思,但那个成功的实验品,是我的亲生女儿……”
“什么?艹了啊!”
时旷怒骂一声,嘟的一声挂断视频电话,立马紧赶慢赶的朝着萧宴栩帐篷的方向疾驰而来,舒朗在后面呼哧呼哧地追呀赶呀,可就是跟不上亲师傅的脚步!
炸裂性的消息,对于热心的吃瓜群众来说,那是比酒精还让人上头的玩意儿!
不到十分钟,时旷便超前踩点地出现在萧宴栩的帐篷外。
见面第一句就直接朝着孟钟泰道,“真是你亲生女儿?”
“嗯,是。”
“那之前那个呢?是假的?”
“是。”孟钟泰无可奈何点头。
时旷摸摸下巴尖尖,“也就是说,你给别人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那你头上绿不绿啊?”
精神科领域的专家,精神状态很难正常,基本都颠颠的。
齐白汗颜,“我又没出轨,绿个锤子!”
“嗷欧也是哦,不是,嫂子,你真没出轨啊,啊错错错了,别揪我耳朵,耳朵疼疼疼!嘶——”
时旷喋喋不休的底线边缘踩踏,孟钟泰没忍住,直接揪住挑事当事人的耳朵,“再废话,耳朵不要了?”
“错了错了错了,要要要耳朵啊啊啊!”
时旷捂住受伤的耳朵,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绵长而不绝)”
但颠疯子的精神科专家,只需要不到十秒,就能原地满血复活。
“不是,什么?啊?”
萧宴栩听得一头雾水,祁湛也明白不到哪里去,“怎么回事?怎么南星辞是孟伯父伯母的女儿?”
“那珞珞呢,珞珞是谁的女儿?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祁湛代替发懵的萧宴栩,发问出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套娃!
“这个事情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星辞。”
孟钟泰拍拍萧宴栩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露出一个长辈关切的眼神。
“嗯。”
萧宴栩点点头,硬了下,忽然之间只觉得庆幸,幸好星辞不是他漂泊在外的姐姐……孟萧两家关系太好了,好到萧宴栩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他和南星辞有血缘关系!
冷静下来再想想,幸好没有,幸好幸好!
时旷跟在众人的身后,一同进了帐篷,舒朗也呼哧呼哧穿着粗气,跟在师傅的后面,一群人着急关切得很,一时间到有点不分轻重,让时旷从最后边,慢悠悠的凑到病床前。
而此时的外边,开始陆陆续续地有孟萧两家的搬运工,开始搭建高端奢华舒适的顶配款帐篷。
“脉象平稳,还是精神上的问题。”
时旷把脉后,开口道,各方医学无所不通,是个医,庞杂的就会知晓一点,就像知识,学无止境而无所不通,一个道理。
“我是和你们全说,还是就告诉几个人?”
时旷看着面前点兵点将站成整齐一排的人,开口问。
“直接说,在场的,也没什么外人。”
萧严开口道,他和穆桂豪是星辞未来的爸爸妈妈,而老孟和齐白丝星辞失散多年的妈妈,再就是宴栩,以后星辞的丈夫,再是祁湛-主治医生,再再是时旷的土地-舒朗,还真算不上有外人。
“其实之前我给她做过催眠,她潜意识里残存着一重人格,通俗点来讲就是,南星辞不止是南星辞,在情况逆转下,会由一个南星辞转变为两个南星辞。”
“而这一重人格,大概率便是当年做实验时,储存记忆留存到一半,而后根据时间的漫长衍化,逐步发展为另一重人格。”
时旷尽量言简意赅、通俗地说明南星辞的现况。
“而她遗忘掉的那部分记忆……再换句话来说,这一重人格,也代表着南星辞那部分记忆的‘格式化’。”
“再简单来讲,便是,消灭掉南星辞潜意识层面的那重人格,她的记忆就会恢复,只是……”
时旷抿唇,面露难色。
“可是消灭人格很难?”
萧宴栩用着不太熟练的专业话问道。
时旷摇头,“这个难不难,取决于病人的意志是否坚定。如果病人意志不坚定,我也可以采取以身入局的方式,从中干涉,可……”
“您直说。”
萧宴栩眉头紧锁,眉宇间的担忧愈加强烈。
“残缺的记忆一旦被恢复,势必对人的性情产生影响,再加上残缺复原记忆的碎片化,可能会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不可控。”
时旷见萧宴栩听得不是很明白,索性更直白地讲。
“也就是说,南星辞有可能会癫狂一段时间,当然,她不会忘记你,只是她有的行为会不受控,再比如就是……”
时旷眉头紧撇,他要怎么说,南星辞可能会受他们当初实验的影响,而变得水性杨花?又或者一心向学?
总而言之是两个极端,至于向哪一端发展,那他是真说不准。
“会持续多长时间?”
“不好说,快的话两三天,慢的话一辈子,反正直到那部分残缺的记忆,与原身完美的融合,才会逐步变为原来的她自己。”
“好,什么时候开始?”
萧宴栩丝毫不介意,倒显得时旷的担心有点多余。
祁湛拍拍发懵的时旷,“别说这样,就算是南星辞失忆,只要南星辞平安健康,宴栩便全然不在乎。”
可老人家的八卦之魂,却如同熊熊烈火般燃烧着,真诚地发问萧宴栩,“你真的不介意?不担心?不觉得有问题?”
萧宴栩将目光看向萧严,妈妈刚下飞机,就将提前编辑好的一篇‘起因经过结果’的小作文发给小儿子。
萧宴栩简单了解情况后,认命,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圈,兜兜转转还是会再次回到原点。
而所产生的羁绊,也早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深邃。
他能怎么办?怪谁都不太礼貌。
好在星星没事,这就够了。
至于从前的事情,他不是当事人,没法替当事人做决定,至于怪不怪,要看星星自己。
再往后一步想,星星为钱财,亲爹为实验研究,且都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各自为各自谋利,其实从理智层面讲,都没有问题。
可人的情感,总是偏私的。
“时旷,你直接安排治疗计划,越快越好。”
萧严被小儿子看得有点慌张张,目光躲闪地转移话题,让时旷去将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面。
“行。”
时旷了然的笑笑,而后开始安排具体的资料方案,局外人(非专业人士)穆桂豪等人在一旁虽然听不懂,但每个人都听得很认真,认真到最后都被时旷赶出帐篷。
夜幕降临,时旷挑选人入睡最沉稳的时刻-凌晨两点。
舒朗和祁湛留下当他的助手,陷入昏迷中的人,将她叫醒,然后再催眠,转瞬之间的事情,却会极大地消耗掉人的能量值。
所以在治疗之前,时旷连干三盆大米饭、十盒自热火锅、外加两只叫花鸡,吃到撑得不能再撑,这才放下筷子。
而在将南星辞催眠之后,他鼓成一个胖皮球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扁,祁湛和舒朗站在他的身后,状态都开始变得憔悴。
“又见面了。”
一道沉稳女声开口,是南星辞睁着眼睛在说话。
时旷笑着道,“不会再见面了。”
“你在说什么笑话?”
“其实你一直都不知道,你……是我一手缔造的。”
时旷笑得森然,让南星辞脸色变了又变。
她这些年潜伏着,只有片刻的存活着,躲过一个又一个的盘查拷问,她自以为她自己无人能敌,气势越发嚣张,可却因为受着本体的对抗,一直不能独立掌控原主的身体!
这是她最恨的,明明每次,都只差一点点……可却被南星辞超强大的意志力,堵住她所有的退路!
“我不信。”
“待会儿你就会信了。”
时旷没再废话,直接动手掐住南星辞的脖子,手上力度逐渐加大,让‘南星辞’感觉到死亡的逼迫感在无限期的接近!
舒朗拿出一把锋利的刀刃,直接刺入南星辞的腹部,霎时间,鲜血淋漓,‘南星辞’皱眉,呼吸逐渐孱弱,可却苟着一丝气。
祁湛掰开‘南星辞’的嘴,强迫她咽下一颗晦涩苦度满级的黑色毒药,而要捂住‘南星辞’的双眼,“这下,你死透了!”
周身的痛感传来,让‘南星辞’瞳孔骤然增大,呼吸急促,胸腔处传来短暂的停顿,三五秒后,时旷把脉,南星辞的脉搏恢复跳动,他浑身虚弱地瘫软在地,“可以了……”
舒朗喘着粗气,坐在地上,第一次‘杀’人,好可怕啊!
刺穿感是真的,却不是拿利刃刺伤的;毒药是真的,却早就掉包成贼苦的黄连;确实是窒息,却因为着时旷的巧劲儿,只死了一小会儿。
全部,都是假的;却也全是真的,在‘南星辞’的认知里,是真的。
‘南星辞’死不死,绝大程度上取决于‘南星辞’自己的认知,只要她觉得自己死了,那她便是死了。
一切暂时性的恢复平静。
“嘘。”
时旷轻声地‘嘘’了下,祁湛和舒朗立刻屏住呼吸,时旷掰开南星辞的双眼,定睛注视,以身入局去探查,自此四周万籁俱寂。
昏黑、昏暗、昏沉。
南星辞的潜意识幻境里,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可这还不够!
时旷放了一把火,点燃整个幻境,而幻境之中的最深处,潜藏着一缕缕孤荡的游魂,他取自己的血,将‘南星辞’的最后一缕意识圈住。
而在现实中,却是他拿小刀刺入自己的腹部。
到最后,整个幻境不复存在,‘南星辞’此生再无出现的可能!
“咳咳……呕——咳咳咳……”
时旷剧烈的咳嗽出声,一大滩血迹晕染在他面前,他形如枯槁般的颤抖着蜷缩在原地,舒朗给他的伤口上药,而后将提前准备好的药丸、药水,逐一给时旷喂,却没有用,一点、一滴,时旷都吃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