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祠堂,迎面遇见小镜湖村派出所的民警带着程实和一个刑警队员走来,程实看见顾澈和陆离,又看见云峰和上元,只觉得头皮一紧,这些家伙还真是无孔不入,哪儿都能看见他们。
“你们到这儿来做什么?”气恼之下,程实连招呼都懒得打,“又来捣乱?”
“旅游,”顾澈举重若轻,“听说这祠堂是文物,我们陪云峰道长来参观。”
恨恨的盯着一堆人走远,程实转身看看祠堂,“我们也进去看看。”
话音才落,两个老人已经关闭祠堂的大门,又锁上锁,看一眼程实,头也不回的走远,程实看看民警,“怎么回事?”
“这里是村民们供奉先祖的地方,”民警无可奈何的解释,“我去找村长,他安排我们才能进去。”
“算了,”程实擦擦汗,“先去村委会。”
把云峰和上元送回道观,云峰说自己有些事要静想,这几天会留在上元的道观,想通之后会叫他们过来。
魏青松自告奋勇留在道观帮云峰跑腿,魏竹又让人送一些云峰和魏青松要的东西,就跟着顾澈和陆离回到事务所。
把云峰的书一分为三,一人三分之一,三人开始闭门苦读,刚刚才看几分钟,程实带着小刑警一头一脸的汗,“顾澈,去给老子开瓶汽水。”
程实和小刑警洗完脸,一人喝完一瓶汽水才喘过气来,程实主动点了晚餐,一边吃,一边打量三人,“说吧!你们今天去干什么?”
“不是说了去旅游,”小刑警目瞪口呆的看着顾澈左边吃鱼,右边吐鱼刺,中途还能回答程实的问话,“程队,我们不是犯人吧!合法旅游也需要上报?”
程实冷哼一声,也不回话,“把空调开大些,别抠,你们立的那个功,栾局说几个省的奖金加一块儿,至少也有六、七万,足够你们交电费。”
魏竹笑着把空调调成大风,陆离一边从鱼肉里剔鱼刺,一边冷笑,“说吧!是不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想来交换情报?”
“陆律师,”程实吃完饭,一口喝完第二瓶汽水,又伸长手,把顾澈的拿到自己手里,看着陆离默默把自己的汽水推给顾澈,“以你的智商,不当律师真的是我省司法界一大损失。”
两口喝完汽水,程实有些沉痛,“村民们配合度不高,我们就说要进祠堂看看,结果被电话投诉粗暴执法,我们回去得写报告,为节约侦查时间,把你们调查的结果共享,你们想知道什么,等价交换。”
听说等价交换,陆离立刻放下筷子,把自己剔半天,一根刺都没弄出来的鱼推给顾澈,“第一个问题,那三具尸体是不是全身都没有血?”
“嗯!”
程实的回答又像冷哼,又像鼻音,就是不像正常的回应,陆离毫不在意,继续问,“第二个问题,这三个人的死因是什么?”
“窒息,”程实仰首看着天花板,“方涛说是机械性窒息。”
“第三个问题,尸源确认了吗?”不到两分钟,顾澈已经把鱼肉里的鱼刺剔完,推回到陆离面前,补充问,“尸体的年龄有大概的推断吗?”
“没有确认,”三个问题过后,就是自己的主场,程实坐正身体,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第一具尸体年纪约在二十七到三十三岁区间,误差范围上下两岁,第二具尸体目前暂时无法确认,第三具尸体年纪约在三十一岁,误差范围上下两岁。”
陆离低头开始吃饭,程实盯着顾澈和魏竹,“说吧!你们目前调查出什么。”
小刑警按下录音笔,顾澈开始慢条斯理的讲述事务所的调查结果,却隐去云峰说的长生道教,程实听到祠堂里只有一个黑木桌和黑木头,眉头紧皱,“黑木头?”
“对,”顾澈看一眼魏竹,魏竹立刻接口,“那个祠堂我们也觉得有问题,祠堂外面就是正常的温度,30多度,热得浑身大汗,一进祠堂的大门,立刻就被一股寒气包围,就像走进冰箱。”
“还有什么?”程实思考十几秒,抬眼看看顾澈,“还有其他你们觉得奇怪的地方吗?”
“其他就是抛尸的地点没法儿确定,”顾澈喝一口汽水,“根据我看见的第一具尸体,那具尸体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两天,而第二具尸体呈现巨人观,死亡的时间最少两天,先后抛尸,危险性太高,尸体又是完整抛弃的。”
“不!”
程实摇摇头,看一眼小刑警,他立刻起身,“程队,我下去买包烟。”
看着小刑警走出事务所大门,程实才开口,“法医已经检查过,那三具尸体都做过防腐处理,手法非常精湛,而且全身的血液都被放空,内脏全部被掏空,知道埃及的木乃伊吗?这三具尸体的防腐方法和木乃伊有些类似,市里没办法确认他们具体遇害的日期,已经将样本送到省厅,看他们是否有更好的方法推测遇害的日期。”
把魏青松送来的水果和点心给程实和小刑警装一袋,让他们带回市队分给大家,顾澈再三确认陈栋已经回来,又单独给陈栋包一包,看一眼程实,转头交给小刑警,“麻烦帮我交给我师父,陈栋,法医主任。”
“怎么?”程实火冒万丈,“你担心我偷吃你师父的?”
“是,”顾澈笑眯眯的帮两人按好电梯,“我记得有次让你帮我师父带烟,你说晚上查案没地方买烟,自己抽光。”
“那是五年前的事,”程实伸腿走进电梯,“我有个感觉,但凡扯上怪力乱神的案子都很危险,没有委托人,查不查,你们自己判断。”
回到事务所,魏竹已经收拾完垃圾,桌子也擦干净,陆离拿着自己三分之一的书,“今天先回去,明天中午前回事务所,不管这本书看了多少,都把自己的心得记下来。”
魏竹点点头,把书塞进自己包里,看见一个陌生人走进事务所,门上的门铃竟然没响,有些奇怪,“大哥,你是不是……。”
话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已经被顾澈合身扑倒,然后滚到会议桌下,刚刚定过神,看见顾澈把陆离护在身下,就听一声巨响,随后一阵剧烈的摇晃,砖块和碎石砸在会议桌上,随后又是一声巨响,魏竹只觉得身上一痛,会议室悬挂的那盏水晶灯的碎片已经飞溅到身上。
程实赶回来时,消防水笼头的喷射已经停止,事务所内一片狼藉,几个保安不知所措的看着满身鲜血的顾澈和魏竹,陆离虽然一身的灰,身上好歹没有大的伤痕。
“看清楚什么人了吗?”程实立刻指挥保安疏散人群,“120马上到。”
“是老手,”陆离一边笨拙的帮顾澈清创,一边勉强说,“他先切断事务所的监控和警报系统,大门口有一个隐蔽的监控器,是独立的,我刚刚看过,有损坏,但可以修复。”
得到消息的顾国安教授和沐安花女士再次齐聚市医大附属医院,对于所有人来说,三天两头看到事务所的人光顾已经不足为奇,检查到深夜,顾澈和魏竹都是皮外伤,程实看着检查结果,“你们真的是久经沙场,竟然连惊吓都没……。”
话才出口,他立刻感受到顾国安教授、沐安花女士和魏青松愤怒的目光!
制止程实胡说,魏青松一脸的感激握着顾澈的手,“顾澈,魏竹告诉我是你抱着他滚到会议桌下,你救他的大恩大德……。”
陆离轻咳一声,把魏青松的手从顾澈伤痕累累的手上剥开,“魏叔,别这么说,魏竹是事务所的合伙人,我们应该相互照应的,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帮我再找一个办公场所,现在这个地方没办法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