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傅唯早有预料。
故而面对傅森的怒火时,他表现得异常淡然。
“父亲,将宋清茹牵扯进来的事,并非是儿子授意的,是那守卫军自作主张。”
当时要想引起那么大的动静,就只有对宋清茹出手。
毕竟在那一群人当中,就她的身份最尊贵,且被许多人熟知。
“不过儿子并不觉得,那个守卫军这么做,是错的,宋清茹私下与秦家来往颇为密切,她明显就是秦家那边的人。”
“而且儿子找她合作时,她也拒绝了,趁机给她一个教训,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好事?
“现在的局面就是你说的好事?”
傅森指着地上,怒色难掩,“赵斯是我花费了多少时间,才培养出来的?他是一把好刀,怎能死得这般没有价值?”
他最在意的,也不是赵斯的死活。
而是价值!
“当时你大可以想别的方法,闹出一些动静来,事后,赵斯顶多只会被小惩一番,何至于丢掉性命?”
“你知道因为这些事,赵国公那边怎么说的吗?他竟是主动提议,留下了赵斯的性命,你以为他报的是什么目的?”
“他是想从赵斯那里得知一些,我们傅家逆反的证据啊!”
现在赵斯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谁敢保证,他不会屈服?
傅森厉声道:“你最令为父失望的,还是你暴露了我们私造的兵器!那个守卫军身上的利箭,此时就在大理寺当中,这个消息一旦传到陛下耳边,陛下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彻查!”
“彼时万一被查出来了,我们傅家即便不会因此而覆灭,助太子登基的事,也万不可能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父亲!”
傅唯正色道:“事情没有您想象中的那般严重,儿子早在这些事发生之后,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赵斯不可能有那机会张嘴,我们私造兵器的事,陛下也绝不可能查得到!”
傅森眉心紧皱,“你这话何意?你都做了些什么?”
傅唯道:“儿子早就将赵斯的家人都控制起来了,他的身上,也有儿子早些年,给他下的剧毒,而这个毒,每隔半月,就必须服用一次解药。”
“恰好,三日后,就是他该服用解药的时候了,倘若错过时机,他必定爆体而亡。”
下毒?
傅森惊讶道:“你何时做的这件事?为父怎么不知?”
“在父亲,将运输的差事,交给赵斯的时候,儿子就留了这一手,毕竟事关重大,儿子万万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会叛变的可能性。”
说这话时,傅唯眼中杀气毕露。
傅森有些心惊,却又感到欣慰,因此,他的情绪都逐渐缓和了下来。
“原来如此,为父还以为你现在做事,都不动脑子了。”
“怎会,儿子时刻都谨记着,儿子肩膀上所扛着的重担,每走一步,儿子都万分小心。”
傅森点了点头,便坐回了太师椅上,他明显松了口气。
“如此甚好,为父就怕赵斯那边会屈服于,那老不死的,继而说出一些,我傅家私下做的一些事。”
“倘若如此,赵国公那边必定会死死的抓住机会,我傅家,也将满盘皆输。”
傅唯嗯了声,“儿子深知,京城有多少人在盯着我们傅家,还请父亲您放心,儿子心中自有谋算。”
“那利箭的事,你又是怎么想的?今日朝中不少人都在怀疑,是否是京城混入了敌国暗探。”
傅唯道:“儿子故意让人当街射杀那个守卫军的目的,就是在此。”
嗯?
傅森凝眉道:“何故?”
傅唯闻言,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份信来,随后恭恭敬敬的呈给了傅森。
“父亲先请过目。”
傅森瞧着他神神秘秘的,将信将疑地接过信封,打开看了一眼。
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内容,他的表情变化的尤为明显!
“果真?”
“千真万确!”
傅唯斩金截铁道:“这封信,儿子一月前就收到了,但碍于不知信上的内容是真是假,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去仔细调查了一番。”
“而得到证实的时间,恰好就在昨夜,所以今日儿子,才那般作为。”
“儿子就是想让京城乱一乱,也算是让对方看到我们这边的诚意了。”
傅森将信死死的攥在手中,眉头紧锁,“那对方答应的条件,可有做到?”
“自然,那些东西早已运到边境小城了,只需父亲点头,儿子就能派人,将东西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更加安全的地方。”
话落,傅森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的心情,说不上很高兴。
反而还十分的纠结。
傅唯拱手道:“父亲,此等机会实属难得,若有对方相助,我们的大业,也将事半功倍。”
“为父晓得。”傅森沉吟道:“可是这无疑就是在与虎谋皮,为父就怕彼时内乱还未解决,对方就忽然出手,打的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最后给他们做嫁衣了。”
“父亲何必忧心此事?儿子明知对方脚滑如狐,又怎会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傅唯又道:“何况对方与我们之间实力相差悬殊,对方明显比我们更加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闻言,傅森沉思良久,“你可是已经有了什么计划?”
“是,儿子决定先利用对方,达成我们的一部分目的,等不需要他们的时候,直接。”
傅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傅森顿时明了。
他的意思也是,将兵器的事,都栽赃到对方的头上。
“你能这么想,很好,毕竟我们与他们本身就是敌人,既是敌人,又怎么可能成为真正的盟友。”
“儿子就是这般想的,若是计划顺利,说不准,我们还能为太子殿下,拿下登基后的首个功绩。”
就算那个时候,有人说,太子的皇位来路不正,那又如何?
直接用能力堵住他们的嘴!
“唯儿,你做事越来越让为父放心了。”
傅唯淡笑道:“能为父亲分忧,便是儿子应做的事。”
看着这般孝顺,性子又与自己十分相似的男人,傅森一时间无比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