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难道林亦雪就那点用?”宋清茹不禁失笑道:“再则,将军他值得我将这颗棋子安插在他身边吗?”
她有个更好的法子。
只是需要静待一个好机会才行。
霜儿拍了拍胸口,长吐出一口气来,“奴婢还以为,夫人打算迎她进府呢。”
“不会,倒是那个娆儿,我有点想法。”
娆儿?
“长春楼那个唱曲的花魁?”
宋清茹嗯了声,“傅二公子不是说,将军对她很感兴趣吗,我就想看看,若她过了门,将军是否还会像从前那样,对林姨娘百般照顾。”
“对啊!夫人您这法子好极了!”霜儿眼睛倏然一亮,“要不咱们就这么干吧?我们永毅侯府纳她为妾,她也不吃亏!”
何况还有夫人这般,财大气粗的人当家做主。
未必还少得了她好处?
不比嫁到其他人家里,受主母磋磨好啊!
宋清茹道:“再等等吧,将军才刚带回一个外室,这件事已经对永毅侯府的名声有影响了,若短时间内再纳个青楼女子为妾,唯恐对将军的仕途不利。”
霜儿点头道:“夫人您说的是。”
对将军的仕途不利。
就是对夫人将来接手永毅侯府不利。
一直走在前面的顾隋,脸上乌云密布。
他明显是在等着宋清茹,跟她解释一些什么。
但久久都等不到。
他也是颇为无奈。
他们家小姐啊,就是如此。
什么事都往心里面藏,让他好生担忧。
“小姐……”
顾隋稳不住了,主动开了口。
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宋清茹轻笑了一声,“顾伯伯为何愁眉不展?”
“你说呢?”顾隋叹息道:“你明知道我对方才的事,有诸多的不解之处,你却一直沉默不语,你这般做,很难让顾伯伯心安呐。”
“顾伯伯,您就是想的太多了,一边又要经营砚山居,一边又要处处顾及我,多累?”
累?
顾隋嗔了她一眼,“你在我心中,就如同半个女儿,作为父亲的人,担心你,难道不是很正常?”
小姐自小就是他看着长大的。
在他的心里,就跟女儿一模一样。
宋清茹心头有股暖流划过,显得她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许多。
“您老不必忧心,清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当然,若是有需要请顾伯伯帮忙的地方,清茹也绝不会同您客气。”
顾隋看了她良久,见她仍然对方才的事,闭口不言,缓缓摇了摇头,只能作罢。
“也罢,你鲜少让人操心,倒是我这个做长辈的,总是多思多忧了。”
一旁的霜儿笑着说:“我看顾伯伯啊,您还是赶紧找个夫人吧,等有了夫人之后,就不会那么忧心与我家夫人了。”
“你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老夫都多大年龄了?还找什么夫人!能帮小姐,把砚山居经营好,就已然需要花费许多精力了!”
宋清茹笑呵呵的,“可是霜儿说的也没错,顾伯伯一个人还是难免孤单了一些。”
顾隋笑骂道:“我还有你们这几个年龄尚小的晚辈,需要照顾,哪里还感受得到孤单!只有操碎了的心啊!”
尤其是小姐。
他是真心希望她能离开永毅侯府。
重新找一个良人作伴。
二人再生下那么几个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多好?
他家小姐还那般年轻。
怎能蹉跎在永毅侯府那样的人家!
三人一路上,笑呵呵的聊着天。
骑在马背上的傅凌潇,隔老远就看见他们了。
见宋清茹笑得眼睛弯弯,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有活力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也勾起了唇角。
“二公子!”
一道沉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拉回了傅凌潇的思绪。
他拉着缰绳,将马转了一圈,就见身后人,乃是傅唯身边的周华。
“干什么?”
以往不管他去哪儿,只要傅唯找他有事,都会派周华来扰他兴致。
故而见面时,傅凌潇自然不会给他任何好脸色看。
周华对此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拱手道:“是大公子那边让奴才来提醒二公子,若是二公子真想参加砚山居的棋局,还望二公子不遗余力。”
“喔,他是怕本公子输了,给傅家丢人对吧?”
那要不然呢?
周华木着脸道:“这场棋局,在京城早就传扬开了,便是连宫里的人都有所关注,所以还望二公子认真对待。”
又或者说。
二公子倘若没有把握夺魁的话。
还是放弃为妙。
然而傅凌潇只注意到了,那句宫里人的话。
“不过是一场棋局罢了,也能惹得宫里的贵人注意?都有些谁?”
“太子殿下。”
周华道:“大公子说,太子殿下今日会出宫,原本是只是想来傅家,看望家主的,但听闻了棋局一事后,便颇为感兴趣,兴许,太子殿下也会莅临砚山居。”
噢?
傅凌潇眼底划过了丝意外,“像太子殿下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物,也会自降身份踏足砚山居?啧啧啧,本公子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这是大公子亲口对奴才说的,奴才万万不敢胡诌。”
傅凌潇见他不似撒谎,指尖点了点马背,而后道:“好,本公子知道了。”
“那二公子的意思是?”
“自然是按照傅唯的嘱咐,不遗余力了。”
傅凌潇呵笑道:“总不能是因为太子殿下要来观看棋局,本公子就吓得不敢去了吧?”
倒也不是!
周华道:“既然二公子这般有把握,那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奴才也在此,提前恭贺二公子顺利夺魁!”
“哼,你顺便去告诉傅唯一声,以后少对本公子的事指手画脚,他别忘了,我们昨日下棋,他可没赢!”
周华惊诧道:“大公子输了?”
“这个问题你就自己去问他吧!不然我怕我说出来,你不愿意相信!”
周华确实不信!
也可以说,他潜意识就很瞧不起这位养在外面二十年的二公子。
在他的心中,真正的傅家血脉,唯有大公子一人!
“奴才不敢!奴才告退!”
傅凌潇冷瞥了他一眼,连话都没回一句,便拉紧缰绳,策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