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无忧无怖出自佛学着作《妙色王求法偈》：“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意思是说，因为有爱，就有了分别与执着。得到的时候，害怕失去。失去的时候，又会心生怨恨。如果人能够心无所爱，就不会有忧愁和恐惧、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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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管内科沈奕，签到成功。”
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沈奕揉着右手腱鞘位置往门口走，一到阴天这里就会疼，他心里思索着家里是否还有多余的药贴。
出了医院，冷空气扑面而来。
去公交站之前，沈奕在便利店门口的自助饮料机前选了瓶可乐，付款等待出机。
“沈医生，天气这么冷还喝冰的啊。”
沈奕回头，黑色赛麟的车窗落下一半，伊森靠在驾驶位上笑着看他。
咔哒——
可乐此时掉出来，沈奕弯腰拿起。
“喝习惯了。”
“这样。”伊森挑眉，“还以为医生都很养生呢。”
沈奕很浅的笑了下，“大概吧，先走了。”
“你要回家吗？我送你。”右侧的车门自动缓缓升起，通身像是只即将飞驰的野马。
伊森是这只野马的主人，笑起来意气风发，灰蓝色的瞳孔像是漩涡，快要把人溺进去。
“不用，我还有别的事。”沈奕移开目光，“不回家。”
他不上车，伊森就慢悠悠开着超跑跟在他身旁，虽是傍晚，但依旧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沈奕最后还是上了车。
本来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像现在这样僵硬，但自从上次伊森喝多了之后在沈奕脸上亲了一下，就这样了。
虽然谁也没有多提那个吻，但沈奕却不动声色地开始跟他保持距离。
他本就话少，沉默。
不开口就已经代表拒绝了，但没想到伊森还是这样穷追不舍。
“去哪啊，沈医生。”伊森嚼着口香糖，医生两个字被他喊出了意味不明的意思。
“第六医院。”
京市最好的精神病医院，也是本地精神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精神卫生中心。
伊森停顿一秒，启动车子。
他没有多问，心里却大抵猜测到什么。
之前薛非寒叫人查过沈奕，他妈妈已经在第六医院接受了三年的精神障碍治疗，沈奕每周都会去探望外加了解情况。
他隔着重症监护区的玻璃看着自己的母亲，又瘦了，状态非常不好。医生说发病次数比之前还要频繁，正在为她制作新的治疗方案。
沈奕什么话都没说，右手手腕却在隐隐作疼。
缴过费之后，他刚出来就看到伊森靠在车前抽烟。
傍晚，天黑风冷，伊森的鼻尖和眼眶都有些红，衬得那双眼睛更像蓝宝石了。
“久等了。”沈奕说。
伊森轻笑：“不久。”
车里暖气开的很足，他递给沈奕一条软软的羊毛毯，沈奕不明所以。
伊森抬手在他耳朵上吃豆腐：“你看起来挺冷的。”
“……”
下车之前沈奕打算把毯子放回后座，手腕被握住。
“带回家吧，说不定我以后来了还能盖呢。”伊森半开玩笑。
沈奕收回自己的手腕，把毯子规规矩矩叠好放到后面。
“我先走了。”
“喂，沈奕。”伊森扯住他的衣服，“亲你一下至于躲我这么久吗？”
在他眼里亲脸跟打招呼没区别。
“不至于，也没有故意躲着。”沈奕看向他，“我没时间谈恋爱。”
无关性取向，也不是不喜欢。这是伊森自己捕捉到的含义。
“那我买你的时间。”
伊森再次握住他的手腕，他感觉沈奕的手腕皮层又白又薄，血管清晰可见，不知道舔一口是什么感觉……
他喉结滚了下，忍住了。
沈奕对于他这种行为感到无奈，对方在他眼里确实跟个孩子没区别。
刚成年的男生，冲动、感性。很容易因外界影响产生情感共鸣。
而自己拒绝人的方式却一贯是沉默的，这很有可能让伊森觉得还是有机会，觉得是自己默许他这样缠着。
想到这，沈奕说：“你的钱还是留着买别人的时间吧，我没心思和比自己小六岁的孩子谈恋爱。”
“本来以为不接受就代表拒绝这个道理你会懂，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我现在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不会和你谈恋爱。”沈奕看着他。
伊森无所谓地耸了下肩：“我也谈过比我大六岁的啊，这有什么不能谈的。”
他似乎只捕捉到年龄差问题了。
伊森的恋爱观特别简单，钱不是问题，只要自己喜欢、对方私生活干净就可以。谈的多不等于身体上乱搞，那些夜店里的陪酒或是不熟悉的搭讪，他顶多是搂一下抱一下，不会多碰。
他家里也绝对不会允许他和那些不干不净的人谈恋爱上床。
伊森的姐姐早就告诉他，安全要放在第一位。
沈奕就很好，很干净。
——
圣诞节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沈奕午后去了第六医院。
医生说已经替换了新的治疗方案并且缴过费了，沈奕看了看缴费单署名，没说话。
这段时间伊森第三次这样做了。
出了医院，“汇款成功”四个字刚显示，伊森的电话就打来了。
对方只字不提钱的事情，只是问圣诞节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沈奕拒绝了。
结果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伊森的车停在那，他换了新车，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哈喽～”伊森弯了下眼睛，“其实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到这里了，没想到你居然拒绝我。”
“以后别去第六医院。”沈奕看着他，“也别擅自替我做决定，不管你是用了谁的权利。”
“没有替你做决定啊，只是觉得有更适合你妈妈病情的治疗，我专门从国外请来的专家。”伊森摆出一副受伤的神色，“你好不领情。”
“这是我的事。”沈奕移开目光，“你以后别插手。”
“只是希望你妈妈的情况有所好转。”伊森把烟盒扔到中控台边，下车。
“我认真考虑过你那天说的话，如果你没时间没心思谈恋爱，那我就主动给你解决问题咯，把有可能阻碍到你谈恋爱的事情都解决掉，没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