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无忧无怖(二)
作者:鱼的口袋   破产后我被大佬温柔宠最新章节     
    对于伊森来说,这个世界上一切事情都是能用钱和权力来扭转的。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思想便是这样。
    之前谈恋爱也是,他不会在乎对方喜欢的是自己的人还是钱,只要能为自己提供情绪价值,就可以了。
    不喜欢了、腻了就分手。对方不愿意怎么办,很简单,还是用钱和权力解决。
    当初怎样得到的,现在就怎样抛弃。
    这是他内心十里欢场的规则。
    “难道我的事情解决了,我这个人就注定等待着要和你谈恋爱吗?”沈奕说,“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又把我当什么人?”
    伊森怔了下,又听到他说。
    “钱转给你了,别插手我的事。”
    沈奕右手手腕疼得厉害,他抬手环住揉了揉,声音低下去:“别让我真的开始躲你。”
    “手怎么了?”伊森去拉他,却被躲开。
    “你不是很会调查我吗,怎么会查不到。”沈奕看着他,眼圈微红,“我的工作单位、住址、家庭情况你不是都查到了吗?”
    伊森没说话。
    雪慢悠悠的、安静的从天空飘下来。沈奕越过他进了小区,也像是一片雪花。
    伊森上车后点了支烟,他其实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难过。
    他记得两年前姐姐被迫结婚的时候,这种心脏被攥紧的感受也出现过一次。
    薛非寒说的对,都耗了两个月了,赶紧换个人吧。
    如果一开始用钱没解决的事情,后来为了解决而投入过多的感情,再想抽离就困难了。
    伊森心想,不能这样下去。
    他不能为了一个人把自己的十里欢场规则打破。
    沈奕回到家后贴好药贴,手腕渐渐感受到一丝温暖,可还是疼。
    他有些疲累地坐在沙发上,客厅光线很暗,很暗。暗的他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
    伊森到包厢的时候,薛非寒正在强迫傅肆隐喝他最近新调的酒,伏特加和金酒再混合一点红石榴糖浆。
    傅肆隐抱着肯定会被毒死的心态尝了一口,评价:“能喝。”
    薛非寒大呼有品味,而后又给伊森倒了一些:“尝尝吧,我调的酒,取名‘忘情水’。”
    傅肆隐:“好土的名字。”
    薛非寒:“你懂个屁。”
    看着伊森脖颈间的吻痕,傅肆隐问:“你不是在追人吗?追到了。”
    伊森还没说话,薛非寒就啧啧两声:“追人又不是结婚了,但我看他就算结婚了也得乱搞。”
    “……”伊森扫一眼周围,“宗游哥呢。”
    薛非寒把朋友圈的照片摆到他面前:“带小景去悉尼玩了,好男人,以为跟你一样呢。”
    短时间内挨了两枪,伊森快要吐血了。
    傅肆隐倒没有接着多问。
    伊森今晚话少,喝酒却多。
    薛非寒凑近他,关怀备至:“追不到人的滋味如何呢?”
    “......”
    忍着想和他打一架的冲动,伊森起身去接电话。
    “当时他父亲......离婚.....”
    “但精神失常后.....右手腱鞘位置不可逆损伤....”
    “......心血管内科......”
    电话那边的人源源不断的、平静的叙述这些分崩离析的事情,像是个机器。
    走廊顶端暗粉色的灯打下来,恰似一张庞大的网笼罩住伊森的思绪,酒精此刻发挥出最大作用。
    他捏了捏眉心:“医院那边什么情况。”
    “新的治疗方案效果很不错,但沈奕把账户又改成他自己的了。”
    放下电话,伊森进包厢拿上车钥匙走了。
    薛非寒在后面喊他,他没应声。
    傅肆隐:“喊他做什么。”
    薛非寒下巴冲沙发抬了抬:“外套啊,这天气多冷,大过年的。”
    车子停在一处小区门口。
    “少爷,到了。”司机提醒。
    后排的伊森轻微皱起眉,睁开酸涩的眼看向车窗外,有些怔:“怎么到这了?”
    “您上车后就说了这一个地址。”
    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和沈奕联系,今晚可能真的是喝的有些过,以至于自己说了什么都能忘记。
    “回家吧,我说错了。”
    “好的。”司机又启动车子。
    “等一下。”
    伊森像是没什么办法似的揉揉头发,开车门下来:“你把车开走吧,今天不用来了。”
    “好的。”
    上次来沈奕小区门口的时候还下着雪,很冷,比今晚还要冷。
    伊森轻车熟路地找到他家,叩响门。
    沈奕开门的瞬间,伊森的脑袋就倒在他肩膀上了,伴随着很淡的、香醇的白朗姆酒意。
    楼道里很冷,伊森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连发丝都是凉的。
    “新年快乐。”他抵着沈奕的肩膀蹭了下,又重复,“新年快乐。”
    沈奕把他扶稳站好,跟人拉开距离。
    客厅透出来的灯光暖黄,映射在伊森那双蓝灰色的瞳孔里,很漂亮,同时也把他脖颈间的吻痕照的清晰无比。
    “有事吗?”沈奕移开目光。
    “没事,我就来.....”
    话还没说完,大门哐的一声关上,那束暖色灯半秒也舍不得在他瞳孔里多停留,暗下去了。
    街巷上传来遥远的烟花声,热闹浮华快要穿透心脏。
    伊森没有动,在阴冷的楼道里站了很久,很久很久。
    久到他恍惚地以为自己快要和周围的黑融成一体,久到他开始思考此时此刻是不是一场梦。
    他终于意识到、察觉到自己正在难过。
    真真切切的难过。
    第二天一早,沈奕看着门外的人,晃神片刻。
    他蹲下摸了摸伊森的脸,果然很烫,穿这样少在楼道里待一整晚,不发烧才怪。
    伊森人高腿长,沈奕费了好些力气才把对方给拖到卧室里的床上。
    “我没事。”伊森微微眯开一点视线,声音都哑了。
    “没事下床走两步。”沈奕面无表情地倒热水,“谁让你在我家门口等一整晚的,出了事算谁的?”
    伊森没说话,藏在被子里的手悄悄摸了下床单,很软。
    沈奕睡过的床,好软,有种淡淡的香,好闻。
    吃过药之后退烧情况不太显着,沈奕只好用毛巾给他擦额头物理降温,动作无情到像是杀猪仪式前在给待宰的猪擦身体。